龙阳城西面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一马平川的空地,风王夕楚带着三千身披黑袍的妖军来到这里时,整片空地上只站着一个人。
“老妖怪,咱们又见面了?”梅乾咧嘴一笑,他孤身面对妖族大军,却没有丝毫惧意。
“是你这个老家伙,”夕楚看着梅乾,眼中带着几分愤恨,“又要以一人之力阻挡我的去路?这种孤胆英雄的游戏,你还真是玩不够啊!”
“你错了!”梅乾摇了摇头,“我在这不是为了对付你,而是你和你身后的三千妖军!”
夕楚愣了一下,他忽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三分讥讽,还有七分怒气,“你这个老家伙真是一点没变,还和十年前一样猖狂至极!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来吧,让我试试你到底有多少长进!”
夕楚一挥手,一道黑影从妖军中纵身跃起,跳进战场,他一抖手中长枪,径直扎向梅乾。
“又是这肮脏的傀儡术么?,梅乾一声轻叹,“笨蛋,这种逞英雄的事情交给老家伙就好了,干嘛非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梅乾静静地站在原地,他既不躲闪,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待长枪杀到身前,一杆方天画戟从天而降,劈向黑影的脑袋。
黑影像是察觉到了头顶危机,他身形一顿,长枪上挑架住方天画戟,但脑袋上的兜帽却被戟刃撕成两半。双方一触即分,各自向后退了几步。
梅乾又是一声轻叹,“早就告诉过你,出手一定要坚决、果断,你这样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兜帽下的脸毫无血色,目光涣散,看起来并非活人,但他的行动却与活人一样灵敏,殷泽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不由得泛起泪光,“梅老头,这家伙真的没救了么?”
“他现在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就算不帮他解脱,早晚也会烂成一滩臭泥,”梅乾扭头,看着殷泽,“你不是一直想要打败他么?这是最后的机会。你若是下不了手,那就让我自己来吧!”
梅乾正要动手,殷泽忽然提着方天画戟拦在他身前,“不必了,这家伙交给我来收拾!”
殷泽一脸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
没错,超越殷齐,打败这个家族的叛徒,一直是殷泽最想完成的事情,但不是以这种方式。他想的是将殷齐押回殷家的祠堂忏悔,然后、然后……
已经没有然后了!
殷泽挥开方天画戟,一脸坚定的杀向殷齐,再度出手,他没有留下丝毫余地,一招一式皆是为了取殷齐性命。
不对,殷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他对面的是那个叫做夕楚的妖怪,是那个戏弄生命的浑蛋,殷泽要宰了他,为殷齐、为所有被他戏弄的人族先辈报仇雪恨!
一枪一戟在这空荡荡的战场上杀得天昏地暗,战况越发激烈,殷泽已顾不上自己身上的枪伤。眼见殷齐的枪尖已对着胸口扎来,他却挥起方天画戟砍向对方的脖子。
一面铜盾忽然从地下升起挡在殷泽胸前,枪尖撕开铜盾,洞穿易怜南的肩膀,继而撕开殷泽的衣物,继续杀向他的心脏。然而长枪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易怜南抬头望去,方天画戟已砍下殷齐的脑袋。
“对不起,我来晚了!”易怜南的话中充满悲伤。
殷泽还没来得及感谢易怜南,一阵旋风凭空升起,卷起两人扔向战场后方,就在两人离开的瞬间,殷齐的身体忽然爆开,内脏混着碎肉四处飞溅,有毒的鲜血洒在地上,将地面都腐蚀一大块!
“你这个浑蛋!”殷泽暴怒,提着方天画戟就要杀向夕楚。
“住手!”梅乾一声厉喝,殷泽被吓了一跳,立马停了下来,“这里没你的事了!给我滚回城里去。”
殷泽大声喊道,“我留下来帮你!”
“一个拖油瓶,能帮得上什么忙?”梅乾一声冷哼,他一挥手,一片烈焰瞬间将殷齐的残碎的尸体吞没,“易家的小子伤的挺重,带他回去疗伤,接下来是我和他的恩怨!”
殷泽和易怜南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认真的梅乾,他们犹豫片刻,虽然心里不愿意,还是转身回到龙阳城。
待两人离开,梅乾抬起头,一脸挑衅地看着远处的夕楚,“那么,接下来,你是准备单挑,还是一起来?”
夕楚上前一步,还未开口,从尸体上升起的毒烟,汇成一支利箭,毫无征兆地向他脸上射了过去。夕楚皱起眉头,他一挥手,一阵疾风吹过,将那片毒烟尽数吹散。
夕楚咬牙切齿地看着梅乾,“你这个老浑蛋,没有一点羞耻么?”
“对付你们这帮畜生,要什么羞耻?能宰了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梅乾咧嘴一笑,他双手一挥,一大片乌云在妖军头顶聚集,紧接着瓢泼大雨如奔腾的河水倾泻而下。
雨滴散发着难闻的腥臭,一看就是混入了毒烟,夕楚双手结印,脚下的泥土从两边升起,化作泥屋罩在妖军头顶。
泥屋刚一成型,头顶的雨水忽然在半空凝结,化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