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光绕过云层洒向云舟,洁白的光辉照亮船身,也照亮了站在甲板上四处张望的李乘风。
距离龙灯会已过去半个多月,这半个月间李乘风一直住在风远家中。
起初李乘风也想另找个住处,毕竟不好一直叨扰风远的家人。但是,龙灯会上李乘风露了大脸,走到哪都有一堆人追捧,再加上风远的极力挽留,李乘风最终还是决定继续麻烦风远和他的家人。
追捧李乘风的不仅仅是龙阳城的年轻人,没过几天便不断有人提着礼物上门,李乘风来者不拒,全部收下,之后便转手送给风远,至于这些人抛出的橄榄枝,李乘风皆是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
在李乘风的计划中,等从夜沼回来他就立马收拾东西离开龙阳城,到时候,这些人就算想算账,也找不到他的人。
李乘风在风远家中住了十多天,就在他以为风念尘忘了他们之间约定的时候,风远忽然带回来一个和自己长得七分相似的男人。男人身材健硕,相貌硬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未愈,刚刚离开病床。
看见李乘风的第一眼,风兴就情不自禁地说:“你的眼睛和你爹的一模一样。”
“你也认识我爹?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么?”
风兴摇了摇头,“我只在年轻的时候有幸见过他几次,那时候估计还没有你。”
这是李乘风和风兴之间的第一次会面,若非风兴身体抱恙,李乘风真想缠着他仔细问问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几天后,李乘风被城主府的人接上云舟,他在这儿再次见到了风兴,当得知此次夜沼之行由风兴领队,李乘风说不出的高兴。
云舟在傍晚起飞,当飞上云端时,夜色已深,李乘风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偷偷溜出了房间。他猜得没错,风兴此刻正站在船头四处张望。
李乘风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刚来到风兴身边就听见对方说,“你来了?”
李乘风一脸尴尬,“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干我这一行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因为危险随时都会降临。”风兴扭头望向李乘风,“这是你父亲教我的。”
这是李乘风第一次听裴煜之外的人说起自己的父亲,他忍不住追问,“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风兴顿了片刻,“他是英雄……”
船尾一声巨响将风兴的话打断,他神色一凛立马,飞速向船尾跑了过去。
李乘风跟着风兴来到船尾,这里已聚集了一队护卫,见风兴赶到,其中一人快步迎了过来。
风兴皱着眉头问,“出了什么事?”
护卫回道,“有东西撞上了船尾,具体是什么暂时还没法确定,”
“谁负责船尾的警戒?”
护卫指了指站在远处的两人,“他们被打晕了,没能看见撞上云舟的是什么东西。”
风兴跟着护卫来到被撞断的栏杆前,从地上的擦痕来看,这位不速之客似乎已潜入云舟。
风兴身旁的一个护卫忽然递上一小块残片,“这是刚刚在甲板上找到的。”
风兴接过翅膀仔细看了看,“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召集所有人手,立马对船舱进行全面搜查,找不到撞断栏杆的家伙,今天晚上都别想睡了!”
护卫们领命离去,其中一人刚走两步,又转回身,“那几个年轻人呢?”
“不用了,都是第一次出远门,让他们好好歇歇吧!”
护卫所说的年轻人是凌烟、桑宇、易怜南和任白薇四人,他们同样被安排进了这次夜沼的任务。易怜南不知和任白薇之间有什么恩怨,一上船就被追的到处乱窜。
待一众护卫离去,风兴忽然对李乘风说,“走吧,我已经知道那家伙藏在哪了。”
李乘风一脸惊讶,“你从哪看出来的!”
风兴将残片丢给李乘风,“天工部的小玩意,但是这个材料和工艺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云舟上能做出这东西的人只有一个。”
风兴在易怜南的门前停下了脚步,他抬手敲了敲门,“易公子,请开开门,你的朋友把东西落在甲板上,我帮你找回来了。”
夜沼一行涉及众多,云舟上天工部的人不在少数,但易怜南是个例外,他的父亲易甲贵为龙阳城十大长老之一,掌管着整个天工部。
见此屋内沉默无声,风兴继续说,“翅膀都撞断了,想必你的朋友也受了不少伤,还是先开开门,就算要把他赶下云舟,也得先包扎好伤口。”
房门从里面打开,易怜南一脸慌张地将李乘风和风兴迎进房间。
房间的桌上放着一副胸甲,胸甲的背后按着一对翅膀,其中一只翅膀已从中间折断。
李乘风认识这东西,龙灯会那天,有几个家伙就是用这个飞过了数丈宽的大河,不同的是,眼前的这对翅膀更加精致,要不是已经被撞成了一堆破烂,李乘风还真想穿上身试试。
风兴将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