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欣喻也是无奈,百般苦楚言之不尽。
况且这做大娘子的,最重要的就是嘴要严,当知祸从口出。
有些苦楚说多了,关心的人只会平白担忧,苦叹一句不容易,若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只怕会被嘲笑家宅不宁,平白得让人笑话。
这日子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段欣喻笑了笑:“无论如何,今日的事,还请太医您……”
段欣喻欲言又止,钟太医是个聪明的:“大娘子放心,不过是家中小娘吃多了寒凉之物身子不适,并无大碍。”
段欣喻方才满意地点点头,眼看着钟太医上了车,这才放心的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季淮安冷着脸站在床边,孟栩在床上抱着双腿委屈巴巴,秦氏更是面露厉色。
“敢拿子嗣之事当玩笑,还夜半三更地把我们侯府的人上上下下耍得团团转,你真是好手段。”
秦氏的声音不怒自威,吓得孟栩浑身止不住的哆嗦。
秦氏也看惯了这宅院里的戏码,起身往外走。
“罢了,我也乏了,今日之事,应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剩下的,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吧。”
说完,秦氏就在房妈妈的搀扶下往外走,段欣喻欲要送她,被秦氏按着手留下了。
一时间房间里就剩下几人。
段欣喻坐在桌前,一边喝茶,一边看着面前这幅伉俪情深却深情错付的戏码,只恨没有一把瓜子。
季淮安几乎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双手握拳,眼眶通红的盯着她。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只要你说你不知情,只要你说你没有骗我,我就信你。”
段欣喻瞧着自家这位侯爷还真是深情啊,事已至此,还只要孟栩的一句话就肯信她?
果然是爱情让人迷失自我,爱情让人头脑不清。
孟栩知道解释也没有了意义,委屈地哭了起来。
“淮安,我……我只是,我只是怕你被人抢走,我只是怕你不爱我,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我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就如此骗我!把我当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么!”
这还是段欣喻第一次看到季淮安如此情绪失控,几乎没了往日里的尊贵体统,扯着嗓子咆哮。
别说孟栩吓一跳,就连段欣喻都小小的震惊了片刻。
看得出来,季淮安真的很重视这个孩子,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可见冲击力的确不小。
况且,他自小娇生惯养,顺风顺水的长大,定然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只怕现在是心都碎了一半。
一边恨得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一边又心疼得不肯动一根手指头。
孟栩被他吓了一跳,哭得更加厉害。
“淮安你别这样,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了。”
“如今你知道害怕了?你骗我时,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就是想要利用怀孕来陷害大娘子,你如今怎地变成了这般精于算计的模样!”
这招虽险,但胜算却大,一旦认定了是段欣喻开的药有问题。
凭借季淮安对她的宠爱,只要她稍微落几滴眼泪,他就会立刻休妻。
到时候谁还会追究孩子到底怎么没的。
更也不会有人想到,是她自己自导自演的。
孟栩委屈地站起身:“我没有!淮安,你听我解释!”
这时,采菊走了进来,伏在段欣喻的耳边:“姑娘,那大夫果然要连夜出城,被我带人按了下来,如今就在门口候着。”
段欣喻点点头,她深知这个时候,两个人正上演着虐恋的画本子,但又不得不打断。
“侯爷,我无心打断,只是有件事,我想侯爷应该知晓。”
段欣喻挥挥手叫采菊带人上来。
那大夫已然是跑得满头大汗,一进屋就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方才我叫采菊跟着他,他出了侯府,就带着家当要连夜出城,侯爷当是为了什么?”
季淮安不傻,自然是因为拿了封口费,担心在城里不安全,所以想要跑路。
段欣喻回到桌前坐下:“侯爷想问什么,便自己问吧。”
孟栩看到那大夫,当即更慌了,还不等季淮安开口,就上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他。
“淮安,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但我都是为了你,都是因为我爱你!”
而她越是这样,季淮安就越是知道她心虚,猛地一下甩开她的拥抱。
走到那大夫面前,季淮安一双冷眸落在他的身上。
犹如一把利刃抵在他的脖颈,当即就让那大夫一个激灵。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
那大夫被吓得已经是哆哆嗦嗦,哪里还敢骗人,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