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顺从口袋里拿出一枚芯片,拇指尖那么大小,他贴到通讯仪的背面,手指在薄板上划了两下,
“好了,密码解开了。”阿顺取下芯片,把通讯仪放到桌面上。
“谢谢。”
秦越:“那老太太的遗物?”
“…嗯。”
也可以这么说。
她没有任何要避讳的意思,在众人面前打开了通讯仪,“我想知道那天她接触了谁。”
“这简单啊,”秦越放下酒杯,“把45路近两个月的监控给黑了,顺儿。”
阿顺不耐烦地放下游戏机,“加钱。”
秦越扬起手,作势要打他,阿顺脖子一缩,缩到了吧台下。
陈青桃专心致志地查看手机,她最先点开通讯软件,老婆婆的联系人很少,聊天页面非常干净,尤其是近一个月,基本没有给任何人发过消息。
嗯…除了三个人,一个备注是阿兰,还有两个备注医生,陈青桃一一查看他们的界面。
阿兰是她的保姆,在此之前的每天都会来别墅打扫房间和做饭,但从八月一号往后就没再来过了,光迅里也没有说为什么。
可是八月一那天,她是来过的。
两名医生,一位是腿部复健师,姓李。一位是心理医生,姓付;腿部复健师八月一那天没来,而心理医生同样也是。
陈青桃从聊天内容得知,老婆婆的先生于一场事故中再也无法行走,但医院的各项指标显示一切正常,于是判断是他的心理状态出了问题。
腿部复健师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到45路给她先生做治疗,大多都是按摩抹抹油之类,聊天内容相比较心理医生也很简短。
在工作中,心理医生每天都会询问老婆婆先生的状况如何,一周做一次检查。
不过从她先生出事那天起,老婆婆偶尔也会向心理医生倾诉自己也出了问题。
她说她想死,但又舍不得,于是心理医生便会安抚她,鼓励她,让她好好活下去。
是,大一看没有问题,但陈青桃从第一段回复中感到了违和感。
老婆婆说:好痛苦啊!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
付医生回复:请不要这样想,您没有错。
在此之前,老婆婆和他之间的对话没有提过任何关于自己的事情,从这往后付医生也没有询问过她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婆婆怎么倾诉,他怎么安慰,二人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有点众人心知肚明那种味道。
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目前有嫌疑的只有阿兰。
阿顺把游戏机放到她面前,他打了个哈欠,撇开头,“45路近半年的监控,看完还给我。”
陈青桃有点惊讶。
秦越拍了一下他,
“行啊,你小子。不是不让碰你游戏机吗,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啊。”
“谢谢,我会转给你钱。”
她高兴道。
阿顺没看她,嘴里磕绊了一下,“不、不用。”
她按照阿顺的指示调出八月一号那天的监控。
果不其然,那天阿兰很早就来了,早上拎着大包小包过来,一直到下午才走。
那老婆婆为什么要撒谎呢?
她把日期往后拉,发现从八月一往后阿兰每天都会来,她会把一个很像饭盒的东西放到门口,等她走后,婆婆再开一个小口,把饭盒拿回去。
对了,阿兰今天没有来。
陈青桃皱眉,她突然意识到老婆婆删聊天记录了,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在通话中讲述的。
她如果想弄清楚真相,有必要见一面阿兰。
“青桃啊,”秦越出声,她抬起头,“嗯?”
“你对这件事很感兴趣吗?”
“对。”
“那我能问问你,你是想替她报仇吗?”
她沉默着,没有回答。
秦越搅了搅杯子里的酒水,顶光折射进里面,从杯壁映下绚丽的光。
“可是她不是死了吗,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人还是你亲手杀的。”
他说完这句,吧台后面的无色和阿顺动作一顿,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往旁边退了退。
是了,人是她杀的。
当时老奶奶抱住她变成污染物的先生时,陈青桃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甚至有点感谢她。
感谢她把杀她和放她走之间只留下一个选项,她这人最讨厌的就是选择。
毕竟那点微弱的可怜的良知牵引着她,让她做个好人;而一个好人,不应该去伤害好人。
她的良心好像在对她说,“那些好人自始至终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老老实实地活着,是苦难不请自来,将他们变成了这样。
陈青桃觉得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