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人体和物种的嫁接很感兴趣,最开始是用人和那些动物直接拼接,但是不出意外的,每个被他嫁接的人都会死去。”
“后来他就想到了解决办法,用污染物的孢子做类似粘合剂的东西,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会死去或者变成污染物。”
“试验一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直到遇到了小花和她姐姐付秋……”
人鱼女悲伤地讲述着,“……他发现付秋是觉醒者,还是很少见的治愈系。”
“为了留住付秋,他利用孢子感染了小花……而为了让小花保持人形,付秋一直都配合他的试验,”
“试验有了突破性进展,但是这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无法想到的事情。小花提出她想吃了付秋。”
陈青桃想,这个时候的小花应该早就坏掉了,她大概不明白吃掉的含义。
陈青桃问:“所以付秋答应了?”
人鱼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认为她是不会答应的,因为一旦没了付秋,小花就会马上崩坏,不能维持人类的模样。”
“但是付秋还是死了,是自杀。”
“她死后的第二天,那个人就用她的身体做试验,给她换了条鱼尾……”
陈青桃猜测他大概是想尝试一下用觉醒者的身体会不会和其他物种有一个很好的融合。
后面的事情她大概都能猜出来,小花应该是把她吞噬了,然后逐渐踏上崩坏的道路。
“那小花的父母呢?”
人鱼女:“他们都是那个人找来维持小花精神稳定的佣兵,也是这些污染物的饲养员,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了……”
“他们吃的……就是外面那些人头猪…”
陈青桃想了想:“你想让我怎么救他们?”
人鱼女迟疑了片刻,“我,我想请你帮我杀了他们……”
陈青桃愣了下,又很快镇定下来,她答:“可以。”
人鱼女:“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陈青桃听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断下来的呻吟声;那些视线,或祈求或恐惧或惊诧,无一不掺杂着悲哀和凄凉。
变成这样,仅仅只是活着就很辛苦了。
她往中间走去,环视了一圈铁笼,那些奇形怪状的人类,他们有些能维持人形,有些则完全变成了污染物的模样。
陈青桃的声音轻缓响亮,
“我等下就会杀了你们,不过在这之前,我仍想听一听你们最后说的话,无论是什么,请问你们有人要说什么吗?”
地窖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人鱼女在这时开口:“他们的舌头都被拔了。”
“啊、啊”的喧嚣声轰地响起,大部分污染物都握紧铁栏,有的则向陈青桃伸出手。
陈青桃走过那些铁栏,他们每一个都未被标注姓名,但曾经都是鲜活的人类,如今虽尚且保留着人类的意识,躯体却早已死亡。
想要奔赴死亡不是人鱼女的请求,而是他们每一个人的愿望。
陈青桃下手很干脆,确保他们每一个都没了呼吸后,才一把火烧了这里。
她在离开前拿走了实验资料,火舌肆意吞噬着这里的一切,木门则将里面的情景隔绝。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陈青桃静静地看着她,轻声道:“时间差不多了。”
人鱼女歪头,有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从不远处传来轰隆声,几声响亮的爆炸和尖锐的鸣叫混合在一起,远在底下看,二楼的窗口上已经沾染了血迹。
陈青桃喃喃:“来了。”
——三十分钟前——
阴暗的房间中长满了孢子蠕动的肉条和肉瘤,那些肉瘤如同大树般漫出枝桠,根部交错,它们紧紧包裹着一位双眼紧闭的少女。
白朮手中握着火把和刀柄,他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肉条被火光不断往后逼退着,
他就是靠着火把才一步步走到了这里。
正当他快要靠近少女时,
“哎,我说你可以了吧。”
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害,你们这些年轻人,总爱查一些跟你们无关紧要的事,你说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干嘛呢?累不累啊……”
他叹了口气,“害得我也得跟着加班。”
咔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白朮猜测男人大概是点了根烟,他想转头,却又一把被人按住了。
“别转啊,否则我保证你的脑袋马上就会和脖子分家。”
血迹从白朮的胳膊上滴落,在黑暗中尤为清晰,他抑制住转身的冲动,问:“你是谁?”
男人抽了口烟,烟雾在空气中蔓延,“我是谁?我是谁很重要吗,我是谁跟你无关吧……这种时候你最该在乎的难道不该是你那条小命吗?听哥一句劝,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