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本就难缠,沈昭虽然聪明,但毕竟也是个刚出闺阁的姑娘,一时间着实难以说服王嬷嬷。
沈昭躺在院中的摇椅上,翻着王嬷嬷留下的厚厚的礼仪教材,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日头焦灼,连带着她的心思也一同焦躁了起来。
书翻了没几页,沈昭便一脸烦躁的坐起身来。
“银珠!”
她四处张望着,才见银珠从花圃那边跑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
沈昭从一旁捉来一把蒲扇,遮着日头,带着小女子的娇嗔道,“你看看这书,叫我怎么看得完啊!”
她说着又一头倒在摇椅上。
摇椅嘎吱嘎吱的摇动着。
女子面色红扑扑的,如素月下的一朵盛放芙蓉。
银珠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朝自己脸上扇着风。
她喘着气,道,“小姐,金竹已经去前厅督工了,实在不行,咱要不还是找一趟王嬷嬷去,或者,就没别的”
她话还没说完,沈昭便腾的一声站起身来。
“咱们去找王嬷嬷,走!”
她神色坚定,拉起银珠便走。
渊礼楼不仅是府中礼仪嬷嬷所住之处也是府中的藏书阁,落于王爷书房西侧。
由两房一楼围成一处小院,正门连着高墙,平日里关着,让人看不见里头的模样。
门上一块梅花木匾,黑墨刻着渊礼楼三个大字。
只是今日这门难得的虚掩着。
沈昭与银珠二人站于门前,敲了几下门,见无人应答,便轻轻推开了大门。
一股文墨气息涌动,与外头的空气交杂,倒生出些迂腐的气味来。
“请问有人吗?”
“我找王嬷嬷。”
二人往里头走去。
却不见有人出来。
藏书阁紧闭倒也正常,但此时,两侧的屋子也是紧紧关着。
风吹过,萧瑟之感之感油然而生。
“嘶,小姐,这儿怎么没人呢,嘶,阴森森的,咱们要不快走吧。”
“嘘。”
沈昭示意银珠别出声。
风声中隐隐夹杂着妇人的哭声,哭声背后又藏着些打骂声。
她转向一侧屋子,轻轻推开一角门。
本以为这只是个寻常小屋,可里头却别有洞天。
门内漆黑一片,透着门口的光朝里看去,这间屋子里头,没有窗,没有人,没有家具陈设,只留一座供台,上头隐约是放了一本书。
沈昭迈步走了进去,手还未触碰到书页,身后便穿来女子的质问声。
“你是谁,怎么敢进渊礼楼禁地,还不把你的手放下,这里头供的可是书神!快给我出来!”
沈昭收回手,细细辨了一番书封。
书封面上有一层厚厚的灰,但有一角却是干净的。
封面上头似乎写了两个字。
“渊礼”
她转过头去,门口站着一年轻的婢子。
那婢女想进来拉沈昭,却被门口的银珠拦下。
“你做什么,这可是沈侧妃,你懂不懂规矩!”
银珠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进来。
婢女却仍是不卑不亢的说道,“见过侧妃娘娘,还请侧妃娘娘先移步出来,这里是渊礼楼禁地,外人是不可入内的。”
沈昭没动,她打量着那名婢女。
年纪轻轻,便有积年老嬷嬷的做派,必然是王府家生子,定是这渊礼楼中哪位嬷嬷的女儿。
“你是王嬷嬷的女儿吗?”
那婢女不屑的笑了一声,“当然不是。”
“那你是?”
“我是渊礼楼主事刘嬷嬷的女儿,我叫刘珊。”
渊礼楼主事?
虽说王嬷嬷是府中最通宴会之事的嬷嬷,但刘嬷嬷既是渊礼楼主事,又岂会不懂。
沈昭心中一喜,若是拿不下王嬷嬷,何不请教一下这刘嬷嬷。
她笑着看向刘珊,问道,“可否带我见见刘嬷嬷?”
刘珊一愣,眼神似有躲闪,别别扭扭的说道,“抱歉,侧妃娘娘,我母亲现下不在渊礼楼。”
沈昭,“王嬷嬷呢?”
刘珊,“也不在。”
沈昭,“楼中可有其他嬷嬷方便一见?”
刘珊,“抱歉,都,暂时都不在。”
“要不侧妃先回去,等她们回来了,我再给您捎个信。”
都不在,在这糊弄谁呢!
一句句不在,彻底点燃了银珠的怒火,她吼道,“都不在,谁信啊,当我们侧妃好脾气是吧!”
“今儿我就要掀翻这渊礼楼,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在,我刚还听着声音了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