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野一怔,想了想:“这也不是不行。”
惜雪愣在当场。
这人怎么什么话都接?
她心中那股奇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她正要开口,就听到霍野轻声说道:“放心,本侯是为扰乱敌人军心,你看傅司辰的脸都黑了。”
他将骰子放入她的掌心,目光却看向对面:“接下来,看你自己了。你可不能给本侯丢脸,不然本侯天天带着你练骰子。”
“你想的美。”惜雪晲了她一眼,“你想玩物丧志,我才不给你这机会。”
霍野看着她瘦弱却倨傲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这小女娘,半句话都不肯让啊!
果真如他所料,傅司辰因霍野的“无心之举”伤了脸,琦玉顺理成章替换下他。
可没想到,接下来两局,掌握其中奥秘之后惜雪接连获胜,反倒琦玉方寸大乱。
最后竟无一场胜局。
“我们赢了!”惜雪拉着霍野的胳膊,有些得意,“你看我这徒弟是否真不错?”
“不错,很聪明,一学就会!”霍野难得看她这般高兴,心中只觉混沌之气全都飘然离去,整个人神清气爽。
尤其看那双莹白的手指握在他左臂上,指尖莹莹点点,在阳光中闪着亮色,分外好看。
“走!小人!”琦玉看着惜雪摇出的“六”点,气得脸都白了,搀扶着傅司辰就要离去。
“傅郎君,”霍野听到这话,原本看惜雪笑脸的好心情被吹散几分,他大踏步走向傅司辰,“你可听说京城中最近出现了匪患?”
“有所耳闻,这些匪患专挑幼童下手,现在家有幼童的郊外百姓已纷纷外逃。”许是为了安抚,他满眼都是柔情,“不过郡主可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这些匪盗伤不到你。”
琦玉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傅司辰面上闪过一抹失落。
去年他说要保护她的话,郡主是直接扑到他怀中,甜甜地叫了好几声“傅家阿兄”。
一年不到,不知为何这么冷淡了?
“傅郎君身为傅家儿郎,难道就仅想护一个小女娘周全?”霍野唇边的嘲讽毕现,“这群匪盗训练有素,昼行夜出,恐是有心人刻意安排,目的就为引起城中混乱。傅家有家丁上百,又跟随傅老太公征战,如若有心足以护一郡平安。没想到,傅家的家训竟被忘得一干二净,本侯真为傅老太公大哭一场!”
傅司辰被说得面颊通红,低低嗫嚅几句,半晌说不出话。
惜雪却看得清楚,琦玉自小在王府,自也听多了傅司辰说的甜言蜜语。
前世她身在局中,自然被迷惑双眼。但琦玉冷眼旁观多年,又怎么再会相信半句?
“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郡主!”傅司辰被霍野灼灼目光盯得浑身难受,推开琦玉的手,几乎落荒而逃。
“傅家阿兄,你的脸……”琦玉气恼得跺脚,可一回头刚对上霍野的寒眸,浑身一哆嗦,也匆匆行礼离去。
惜雪也有所耳闻,但此时见霍野这般,这才知情况严重。
“我待会就去和大母说,忠庆王府的家丁也有五十几人,可加强夜间巡逻,也能让周遭百姓晚上多点心安!”惜雪微微皱眉,“没想到,京城局势变化这般快。算算时间,这些匪盗也才最近出现,你可查到……”
她话音一顿,心中似想到什么,对上霍野的眸子,果见他微微颔首。
“你猜得没错,和董致远脱不了干系。”霍野寒眸中隐有怒火,“有人曾看到一个貌似董致远的人出现在樊楼,但等我赶去时,早不见踪影。而那些匪盗头目已被我们的人盯着,他曾出现在樊楼附近……”
“董致远好狠的心,竟将主意打到了稚子身上。只不过现在圣旨未下,大母也不敢擅动。等圣旨一下,以大母脾性定下决断。为今之计,我会提醒严加看管,不让他逃离王府。”想到那些无辜的稚子,惜雪也没了获胜的心情,“何守信和董安邦在狱中如何?”
霍野看着他们投下的身影,只觉今日这天也少了几分酷热,走到她的左侧,轻声开口:“何守信被囚犯欺辱,昨日被人踩断手骨,想要行医是难了。”
惜雪心中想着事,未曾察觉霍野帮她挡着晒热,听到这话,唇边没有半分怜悯:“这都是他的报应,要不是为着将来……”
“不过现在他已心如死灰,形同废人,我已让人严加看管,你不用担心。”霍野知她说将来换脸之事,他并未点破,继而说道,“反倒是董安邦……”
“他如何了?”
“当初董致远给他灌入毒药时,我们的人虽让其呕吐,但部分毒性还残留在他体内。现在毒性已蔓延,他情绪难以自控,时不时会呈现疯癫状态。昨日狱卒回禀,说现已屎尿失禁,常出现幻觉,甚至还将……”
话至此处,他未再说。
“那就让他慢慢活着,好好活着,让他看看苍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