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衙役们在空敞的风月楼里搜摸一圈,纷纷跑出来汇报。
“大人,里面没人。”
“大人,卑职带着人在园里园外查看一圈,没找着半个人影。”
“大人!”小鼓带着几人气喘呼呼跑到她跟前,“除了一些床架屏风外,很多东西都已被搬空。瞧着不像是今天才行动的,应该是前几日就开始收拾搬东西。”
玉琳琅面无表情望着沉寂一片的风月楼,眸底风起云涌。
很好。
这于问璋何千越,当真是好得很!
“大人。”魏玲快步跑上前,“刚问过周围商贩,他们说不久前瞧见几人领着一群哭啼啼的伶人出来,好似是往惊鸿阁方向去了。”
“那些伶人们还都抱着包袱,一个个哭唧唧着脸。”
玉琳琅负着手走进风月楼。
昔日繁闹奢靡的楼子,此时静悄悄毫无声响。
唯有飘纱在眼前轻轻飞舞。
玉琳琅沉默好半晌。
灵鹤默默问道,“要封城么……”
封城有啥用,阎王殿的人既能进出自由,肯定有他自己的专属通道。
这会再去封城,封的也就是那些普通小老百姓。
玉琳琅思来想去也没这必要,摆摆手一言不发便往楼外走去。
灵鹤知她如今心情不好,低声交代小鼓几声,跟上玉琳琅步子。
“狐狐,我带人去惊鸿阁查看下怎么回事。”
玉琳琅点头,目送他们离开,这才蔫头耷脑往家走。
这班上不了半点。
阎王殿那些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来回蹦跶。
玉琳琅下意识捶了下自家大头,她要是反应再快半秒,说不定就能抓到这于问璋了。
想想都觉不甘,玉狐大人暗暗咬咬小钢牙,冷着小脸沿街走着。
一路晃悠到东十字大街,拥堵在那的马车早被三皇子派人挪走。
只是她刚走到丹桂坊门口,就有个婆子风风火火惶急慌忙跑到她跟前,“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那婆子二话不说就给他叩了好几个响头,委委屈屈苦巴巴道,“玉狐大人,老,老奴给您请罪了。”
“怎么又是你?”玉琳琅瞥眼一瞧,正是先前拦她车气焰嚣张的图嬷嬷。
不过她此时早已没了当初的气焰,脸上还顶着两个巴掌印,一瞧就是被三皇子派人教训过了。
她挑挑眉低头瞅她,“你这是做什么?还想找茬不成?”
图嬷嬷连连摆手,抹着老泪连连拱手求饶,“大人,都是老奴有眼不识泰山,怂恿我家主子前来找事。还请大人莫要跟我这种高低眉眼的小人一般计较。”
“我家白侧妃已知错了,我,我们以后再不敢擅自做主来寻大人麻烦。还望大人瞧在我们三皇子殿
玉琳琅神色淡淡摆了摆手,“行了,你一个老仆人,还不是听上头指示办事,我无意为难你。”
“回去告诉你家侧妃,她要是还想忠勤伯府好的话,就交代底下的人,行善事当好人,莫要助纣为虐。尤其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大哥,欺男霸女若撞本官手里,就不是单单没腿这么简单的事了。“
图嬷嬷连连应是,吓得头都不敢往上抬半寸。
方才三皇子殿下气势汹汹冲过来,二话不说就赏了侧妃一耳光,连带着她们这些底下下人也都挨了揍。
这下不但惊着了侧妃,连带着把他们这群仆妇下人也给吓得半死。
这么多年侧妃盛宠不衰,何时遭过这等罪啊。
所以说京中传言是真的,惹谁就不能惹玉狐大人。
图嬷嬷现在最为担心的是,自家侧妃在爷跟前失宠,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图嬷嬷再三致歉后,见玉狐大人负手远去,这才松了口气,撑着一旁小侍女的手颤巍巍站起身。
小侍女也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嬷嬷,这玉狐大人究竟是什么人呀?怎么咱们三皇子对她……莫非是,瞧上这位玉狐大人了?”
“别胡说八道随意揣测三殿下心意。”图嬷嬷掐了小侍女一把,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殿下哪是对玉狐大人有什么心意,这分明是深深的敬畏之心吧?
图嬷嬷现在脑子还是清醒着的,她如今最最担心的就是主子惹了三殿下厌弃。
她这一身荣辱可全系在她们家侧妃身上了啊……
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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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琳琅回了苏宅,洗完澡往床上一倒,越想越不服气,霍地坐起身来。
正在给她挑衣衫首饰的七钱吓了一跳,转头看过去,“姑娘,怎么啦?”
玉琳琅抿抿嘴,一口珍珠贝齿紧紧咬合半晌,出声道,“喝酒。”
“啊?”七钱有点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