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何其不公!”
二年级教室里发出一声震彻云霄的怒吼,吓得正拄着拳头趴在桌上打盹的瓦特一个激灵,磕到了门牙。
“呀,牙掉了!”
瓦特眼泪汪汪地捂住嘴巴,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宋安安赶紧上前主持正义,一巴掌把胡克拍地哇哇叫:“大清早的学什么杀猪叫?”
“还不是因为你!”胡克呲牙咧嘴地抽冷气,连珠炮似的控诉,“同样都是人,你看着题目一秒钟就想出了答案,可我哪怕知道了答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答案是这样的——我实在太难了!”
“怪我咯?”宋安安瞪眼,“不是提示过你,发挥想象,用非常规的思路来解题吗?”
胡克抬起头:“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非常规思路?”
自从昨天同学们陆续把柜子全打开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混合剂的位置是在7号、4号、17号、16号柜中。可惜胡克研究了一个晚上,仍旧毫无头绪。
“嗯……就是用逻辑推理,但不需要使用任何数学公式。”宋安安想了想,“这道题哪怕是只学过数数的孩子也会做。”
“不可能!”胡克尖叫出声。
“真的!”宋安安肯定地说。
在她的前世,这题型就屡次出现在民办小学的招生考试中,主要考察的是学生的观察与推理能力,而非数学功底。
胡克坚定地摇头:“你少糊弄我,要是只要会数数就能解出这道题,我就直播吃翔!”
“你可别后悔。”宋安安没见过这么上赶着给自己挖坑的熊孩子,真的too young too naive了,naive到宋安安都不好意思再逗他,“不需要你直播吃翔,你害瓦特没了门牙,还不快跟他道歉!”
“关我什么事?”胡克梗着脖子强辩,“又不是我的错!瓦特那颗门牙都摇摇欲坠了两个礼拜了,一直要掉不掉的,早就该掉了。”
宋安安眯起眼:“这么说,瓦特还得谢谢你帮了他一把?”
可不是么!
胡克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是瞧瞧宋安安风雨欲来的脸色,到底敢怒不敢言,凑到瓦特身边敷衍地说了声对不起,飞快躲到宋安安的拳头够不到的角落里画圈圈:“别废话!快说这题到底怎么解?”
“就是数数呗!”宋安安脱口而出,见胡克满脸呆滞,忍不住笑了,“真是数数——你数数,12321442是不是一个圈都没有?66932011中的两个6各有一个圈,9有一个圈,0有一个圈,所以66932011=4,51721800=3。”
“哈?”胡克呆若木鸡,“就这样?”
“就这样。”宋安安认真地点头。
想想昨天的一夜纠结,胡克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这算数学题?”
“不是数学题难道是化学题?”宋安安体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所有研究数量、结构、空间、信息等概念的科学都是数学,虽然平时我们的作业需要做大量的运算,看起来很高大上,但数学的本质是数的逻辑,你不能因为这道题看起来很野路子就歧视它。”
“好吧。”胡克挠头,精疲力竭令他就地躺平,“下次再碰上野路子麻烦你提示得更明显些,我现在觉得昨天为这道题失眠了一晚上的我就是个傻B。”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知之明。”孟德尔把一人占了三张课桌的胡克的脑袋推开,嫌弃地说,“马上要上物理课了,小心穆斯塔法老师进教室看到你躺着会抽你。”
“我的心好累。”说起穆斯塔法老师,胡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魔鬼吧?才三个月就把力学、电磁学、热力学、光学、地球物理学的基础理论全都放出来遛了一遍,我每天都感觉有只老虎在屁股后头追我,比噩梦还可怕。”
“是吗?”
熟悉的声线从门口传来,胡克口中的魔鬼大步流星地进门,吓得他直接从桌子上摔了下来,下巴重重地磕在了椅背上。
“嗷!”
全班都听到了一声异常清晰的“喀拉”,刚刚品尝过同样滋味的瓦特虎躯一震,很快意识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刚刚害他失去了门牙的罪魁祸首正在体会与他相同的痛苦。
虽然幸灾乐祸不太厚道,但不得不说,这种老天帮着报仇的感觉,真TMD爽!
“牙掉了啊?”穆斯塔法语气凉凉地说。指望他关心慰问受伤的学生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魔王级教师,穆斯塔法一门心思扑在教学上:“有没有人能够画出胡克嗑掉门牙那一瞬间的受力分析图?答对的话我可以奖励一个与我讨论狭义相对论的机会。”
众豆丁:……对不起,我们并不是很想与你讨论。
但穆斯塔法显然对学生们的兴趣点一无所知,他非常真情实感地摇头:“都快期末了还连个力学图都不会画,看来我平时对你们太宽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