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生正瞎想着呢,陈飞扬带着宋远走了进来,不知是冲着张景川还是江河点了点头。
张景川扭头扫了眼关朋,关朋知他心意,拿着小本本站了起来。
张景川笑道:“大家都签字画押吧,有个见证。”
说罢,接过关朋手上的笔在小本本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按上了手印。
关朋继续拿着小本本走到陈飞扬面前,他也毫不犹豫的签下名字。
等轮到朱学文的时候,他扫了眼上面的证词,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拿过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常乐生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怎么那么像审问完犯人签字画押的场景。
不过他看到关朋捧着的本子上已经写下几个名字,还是老实地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张景川接过小本本看了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常乐生,你带着宋远去密室吧,下面轮到宫三水了。”
常乐生虽然很想留下,但张景川已经这样说了,他要是还坚持留下来可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深深的看了江河一眼,无奈的说道。
“那殿下,草民就先去了。”
张景川点点头,挥挥手。
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带着宋远离开了大厅。
常乐生走后,屋内几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江河,捂着腰的手酸得不行,想不到单身二十几年的锻炼,还是差了点啊。
此刻,他毫无形象的坐到了主座上,随口说道。
“累死我了,把本子拿来,我看看。”
朱学文呆呆地望着这一幕,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宫三水是疯了吗?竟敢在此大放厥词,还坐主座上去了。
正当他要呵斥时,让他大跌眼镜的是,江河随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扎破了口的水袋丢在桌上,破了口的水袋摔在桌上还渗出一些残留的鲜血。
其他几人好似见怪不怪,关朋竟然一脸笑嘻嘻的送上手中的小本本。
江河低头看起了证词,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中。
陈飞扬一脸复杂神色看着江河。
老实说,在来时路上江河说起这个计谋时,他虽然觉的这个计谋很出彩,但他并不认为能成功。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计划不但成功,而且还很完美。
不仅让常乐生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还无条件地相信了张景川。
从最开始的一个人试探,到后面张景川带人出现在商行,一步一步的将常乐生带入其中,更是将常乐生心里的猜测,都掌控得死死的。
陈飞扬再次看向江河,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供词,双眉不时皱起,一双明若星辰的眸子,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陈飞扬眼中闪过浓浓的忌惮之色,眼前的少年太可怕了。
要知道人心是最难以琢磨和把握的东西,有些人善于伪装自己,让别人摸不透他们的想法,而前面的少年仿佛能看透人心。
这样的人远远要比一个绝世高手要可怕得多。
就在陈飞扬沉浸在思考之时,江河已经看完了供词,拿起笔写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看了眼朱学文,起身拱手施礼,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朱大人,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江河,百司卫总旗。”
朱学文刚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听到江河这样说,下意识地颔首点头,不过以他的年龄,他倒是能受得江河一礼。
只是脸上的疑惑之色丝毫没有减少。
江河?何许人也?老夫没听说过啊,江海倒是听说过,江牧大将军的长子。
想着想着,朱学文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张大了嘴巴,手颤抖着指向江河。
“你你你难道”
关朋很狗腿的接话:“没错,他就是江牧大将军的次子,江河。”
江河没好气地瞪了关朋一眼。
就你话多,难道每次给别人介绍都要说我是江牧的儿子?多没面子啊。
以后要介绍这是江牧,他儿子可是江河啊。
不过这是个美好的愿望,能不能实现另一说。
抛去不切实际的想法,江河望着前面的六旬老人。
是的,此刻江河并没有把他当做朝廷的二品大员,而是把他当成一名垂垂老者。
如果没有江河的出现,年底朝廷考评,他有很大的概率进入内阁。
他留下的这个美丽的泡沫将留给下一任总督,至于这个美丽的泡沫什么时候会破碎,就要看下一任总督的选择了。
当然,拖得越久,泡沫破碎时的威力就越大。
而江河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当着他的面戳破了这个泡沫,让他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
江河深深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