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激动地起身,再看二人面容憔悴,满眼血丝,想必这几日也是废寝忘食,心中更是感动,“两位爱卿即便是国事,也要爱惜身体啊。”
蒋明德则是笑道:“陛下,银票之策,只差一些细节,臣与文相想了许久也未想通,今日陛下亲至,臣不敢相瞒,此策并非臣想起的,而是臣的女儿怡然想出来的。”
闻言,屋内众人都是一脸震惊之色。
等众人慢慢消化了蒋明德的话语,皇帝才笑道:“早就听闻爱卿的长女才智无双,没想到更是有此雄心,不输男儿,不错。既然还有不明之处,不妨传来,让她来解惑。”
蒋明德躬身道:“臣正有此意。”
皇帝召见大臣家的女眷有诸多不便,不过还好不是在皇宫,在宫外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皇帝这才唤来萧洪吩咐下去,又道:“朕听说爱卿长女还未婚配?”
蒋明德心头一震,陛下这是要赐婚?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虽为女儿身,但心比天高,京都男儿她竟无一人看上,如今已二十了,京都都传开了,他也是着急,说了不知多少次。
此时皇帝提及此事,不知又是何意,想到这,蒋明德只得摇头苦笑道:“回陛下,小女年芳二十,还未婚配,臣内心也是焦急得很。”
皇帝哈哈一笑,随即道:“可有相中的人家,有的话朕替你做主了。”
蒋明德无奈叹息道:“臣这个女儿,心中自有主意,多次催问,问急了就要出家做尼姑,臣也是毫无办法。”
听闻此话,皇帝笑了下,也不多言。拿起手中的纸,又问起其中不解之处。
蒋怡然在听完萧洪的话后,表面平静,内心却如同狂风暴雨般翻江倒海,怎么爹爹把她都讲了出来。
实际上她把事情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点,银票一事如果推广下去确实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一件新鲜事物的推行,细节才是决定成功与否的关键,在认为她是提起者的前提下,大家认为她对细节的把控肯定有一些比较有见地的看法。
在去往相府的路上,她想了诸多说辞,也不知道能不能说得通,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到了相府,心事重重地进了书房,一股难闻的气味冲进鼻子。
强忍着那股气味,跪拜了下去,“臣女,拜见陛下、太子殿下、文大人,父亲大人。”
皇帝笑呵呵地说道:“快起身吧。”
蒋明德忙过去,扶起女儿道:“你对为父提的银票之事,陛下、太子还有你文伯伯都知道了,你再讲讲。”
闻言,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蒋怡然。
蒋怡然本想说一下路上想的说辞,随着蒋明德到了她的身边,一股更加浓稠的气味冲入她的鼻中,再加上几人的目光,大脑一时宕机,脱口而出道:“是江河说的。”
寂静,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半晌,皇帝先反应过来,扫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蒋明德,见他一样一副茫然之色,于是问道:“哪个江河?”
蒋怡然话说出口就知道坏了,怎么一下就把实话说出来了,都怪这股馊味。
见皇帝问话,只得老实地说道:“镇武侯府的江河。”
蒋明德不确定地问道:“镇武侯江牧的次子江河?”
蒋怡然点头。
皇帝目光流转,慢慢的坐下,蒋明德则是一时间有点不能接受。
“那个整日和你弟弟游手好闲的江河?”
蒋怡然对着爹爹肯定地点头。
蒋明德得到女儿肯定答复后,转身对着皇帝跪拜道:“陛下恕罪,臣实在是”
皇帝见状忙说道:“蒋卿家,快快起身。”说着给太子使个眼色。
文弘义是自己的从龙之臣,蒋明德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皇帝倒不至于为了这点事就治他二人欺君之罪,更何况看到二人的模样,为国事操劳成这样,更是没有责备的意思。
文弘义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事说起来,谁也没有做错,不对,错的就是江河那个臭小子。
一直站在皇帝身边的张景之忙过去扶起蒋明德道:“蒋大人,父皇并没有怪罪于你,还是听听到底怎么回事吧。”
文弘义轻声说道:“贤侄女,你将事情的原委说来。”
蒋怡然心中默默地对江河说了声抱歉,便将前几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蒋怡然的话,众人皆是无言。
良久,皇帝淡淡地开口道:“这江小二,鬼点子倒是挺多,前不久那个冰块也是他弄出来了,现在景川天天住在侯府忙活这事,两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文弘义笑着说道:“这事还是臣去找的陛下,说起来这冰块在夏日确实不错,提神降燥。”说完指了指墙角的铜盆,只不过里面的冰块早就化成了水。
皇帝轻笑,没有反驳,示意他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