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沉默了。
温言礼的话不无道理,可这样的话,离开不就遥遥无期了?
“我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所以必须搞清楚仇家是谁,以及我是谁。”瞎子语气低落。
“这是自然。”
温言礼不再冷淡自傲,他刻意凑近,身子的幽香在瞎子鼻翼下流窜,惹得瞎子全身刹那间绷得更紧了。
“你放心,我会帮你,”温言礼伸出右手,握在了瞎子搁在大腿上的手,他感受到瞎子的僵硬,轻笑着柔声道,“你安心在这里住,我会帮你打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瞎子不怎么相信他:“可是”
“没有可是。”温言礼勾唇,握着瞎子右手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虎口。
瞎子不敢缩回手,体悟到那点酥痒以点带面地扩散开。
“你看不见,又失去了记忆,你的事统统交给我去办,你留在这里乖乖等我,待你眼睛和记忆恢复,我自会放你离开。”
温言礼狡黠地盯着他的脸。
“真的吗?”
瞎子依然不信,但眼下又能如何呢?他只是个瞎子。
“当然,我不会骗你。”
温言礼松开了他的手,垂眸见瞎子即刻将手回缩了下。
瞎子:“可是你不在的时候,我连说个话的人都没有,他们都不理我。”
“怪我,”温言礼假意叹息,右手又搭在了他的肩膀,“他们都是哑巴”
瞎子:果然。
“讨生活不容易,”温言礼循循善诱道,“我安排他们在你身边伺候,也是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很可怜的。”
瞎子仔细听着他的话,可能是因为明确了温言礼对他另有企图,他总觉得温言礼的善良很虚假。
但同时他又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个儿想太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即便温言礼有断袖之癖、馋他身子,也不代表温言礼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种啊
“原来是这样。”瞎子淡淡回应。
“如果你嫌他们不够称心,就告诉我,我会以你的感受为先。”温言礼说话间揉了揉他的肩膀。
他故意观察着瞎子的反应,瞎子的身体又被他弄得绷紧僵硬。
好玩、真好玩。
温言礼眸中戏弄之意思更甚,今晚漫漫长夜自是不可辜负。
瞎子温和谦卑:“嗯,多谢公子。”
他松开瞎子的肩膀,起身双臂枕胸,尊臀坐在圆桌边缘,玩味地居高临下:“你想去屋外坐坐吗?”
瞎子一动不动:“不必了,我就在这儿挺好。”
“现在是宵禁,我家在内城,如今回不去,今晚只有住在这里了。”温言礼装模作样地可惜道。
“”
瞎子面无表情,想必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温言礼接着道:“我今晚就睡窗前那罗汉床,稍后命人整理铺床。”
瞎子忙道:“公子还是睡我的床吧?”
他的意思是他今晚睡罗汉床但温言礼等的就是他这句语焉不详,戏谑地舔了下唇瓣:“好啊,你这床够宽敞,两个人绰绰有余。”
“我公子,我的意思是”
瞎子更紧张了,但人在屋檐下不敢拒绝得太强硬,更何况温言礼又没说一定会和他怎么样。
温言礼:“怎么?你嫌弃我?”
瞎子:“不、不是。”
他起身抱歉不小心踢掉了身后的凳子,因为目不能视,右手想扶圆桌又抓了个空,重心不稳即将摔倒
“当心。”
温言礼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双手搂在了他的腰下,趁机将人高马大的瞎子抱在了怀里。
瞎子身上也有种好闻的、淡淡的体香。
“多谢公子。”
瞎子忙轻轻推开温言礼,公子衣衫上适宜的兰香令他有点晕、有点懵。
“你眼睛看不见,起身坐下都慢慢来,不要太急。”温言礼柔声安慰,弯腰替他放好坐墩,扶着他坐下,“知道你不嫌弃,我已经很开心了。”
瞎子:“”
“我去院里坐坐,你要是累了就先洗漱上床,不用等我。”
温言礼嘱咐道,笑意玩世不恭。
瞎子妥协认栽:“好。”
院落洒满了明月的银辉。
廊下灯笼明灭朦胧,温言礼坐在桂花树下石桌旁。
他坐姿潇洒,右脚踝搁在左大腿上,左手拎着银质雕花执壶,往一只同样款式的酒杯里满上紫红色果酒。
温言礼优雅又随意地品着美酒:“说说吧,这两日他什么情况?”
六名下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他面前,四名护院在后,两名丫鬟和一名厨娘在前。
还有两名丫鬟在屋内守着瞎子。
一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