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在情绪烦躁时不管多么小的声响都不能忍受。
“有时候想用枕头捂住你的鼻子。”
“姐姐饶命,我今晚睡沙发,你把门开着,有事情我能第一时间赶过来。”
他始终好脾气哄着,没说半句抱怨的话。
沈樱自嘲一笑,“累吧?我这样的人。”
他摸她的头,“说什么傻话,怎么会累?我心里甜的像蜜糖,蜜蜂来了都要惊叹好一个蜜罐子,甜死了。”
沈樱:“……”
傻子,败给他了。
大概是运动了,晚上沈樱入睡很快。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她从噩梦里醒来,吓得浑身一颤。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手掌意外覆盖在额头上,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说道:“看吧,离开我做噩梦了吧。别怕,我没离开。”
昏暗的光线中,沈樱看着郑淮近在咫尺的脸,抓住他的手问:“你怎么在这?”
“我梦游。”
她坐起身,发现他不知何时把地铺拖到了床边,近距离陪着她。
说不感动是假的。
郑淮拍了拍她的背,“做了什么噩梦?”
“梦见自己掉进一个电梯里,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一个异世界,有很多僵尸人来追我。”
郑淮夸张的竖起大拇指,“脑洞大开,你要不要把这个开头卖给编剧,换点零花钱。”
沈樱笑着推开他的脸,“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好。”他温柔提醒道:“不要想太多,想静静就够了。”
沈樱:“……”
“也可以想想我,毕竟我年轻英俊又温柔。”
“……”
真是够了,怎么会这么嘴贫。
噩梦过后沈樱怎么都睡不着。为了不影响郑淮,她悄悄的走到院子里,穿着袜子沿着石子路走来走去。和陆奕晖相处过的画面向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那张脸在眼睛里无限放大,让她烦躁不安,丢盔弃甲。
时隔三年,很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刻在脑子里的那一小部分,像藤蔓扎根到血液里,一点点的蔓延,把人困在其中。
沈樱打开手机,再一次拨通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明知道是空号,却还是想让自己体会一次。
然而三声响铃过后,电话被接通了,一个粗狂的男人叫骂道“谁啊,这么晚打扰老子睡觉”。
沈樱这才明白空号被人买走了,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号码。
她捂着脸,瘫坐在杂草丛生的院角,骂自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