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听不懂吗?罗公子?”
顾朝夕不着急,一脸的微笑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罗钰:“赵夫人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呢?”
话不需要说完,稍微说一点,聪明的人就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了。
就好像现在这样子,罗钰虽然还是跪在地上,但是显然已经没有刚刚那么放松了。
顾朝夕有注意到,他刚刚跪着的时候,双肩是比较放松的状态。
但是因为刚刚他们说的话,现在他的肩膀下意识地抬起来了,显得比较平。
还有双手合十的手,之前是没有完全用力的。
可是看看现在呢?
顾朝夕眯了眯眼睛,笑意就差要溢出来了。
看样子秦逸没有对他们撒谎,说的基本都是真的,只是,这中间肯定是有点小小的出入的。
这一点小小的出入呢,就要看眼前的罗钰愿不愿意说实话了。
裴宴也是垂眸看着他。
这处偏殿,只有一个正门可以进来,也就是说进了偏殿的人想要出去,也只能走这一个门。
但是现在裴宴相当于把这扇门守住了,如果罗钰想要强行出去的话,可以拦住他。
那样就变相承认了自己凶手的身份,他应该不至于这么傻。
稍许,跪在地上的人才慢慢地开了口。
“赵夫人出了意外,确实是让人感到十分的悲痛,可你们不能因此就认为是我吧?”
他咬着腮帮子,看上去有些隐忍。
顾朝夕动了动脚,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站姿。
“你说的对,赵夫人死了,确实不能因此认为是你。”
“但是,有人看见了,看见你把赵夫人扔在井里的,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在顾朝夕说出“有人看见了”的时候,他明显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眼神都比之前要更加的凌冽。
不过,想来也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不然也不能忍到现在,还给出一点会暴露自己的线索。
“谁看见了,那人定是胡说的!”
“我和赵夫人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去伤害她呢?”
他说的很大声,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不过,顾朝夕和裴宴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他给糊弄过去。
“你为什么要去害赵夫人,我想你心里是清楚的,至于原因嘛,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的话,我们也可以另外想办法。”
罗钰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实在忍受不了这两个没有多熟的人就这样指认他是杀人的人。
可是站起身后看见裴宴冰冷的眼神,罗钰又怂了下去。
他是知道大理寺少卿之子的,和裴宴作对的话,现在没什么好果子吃,将来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是我,便将我抓起来吧。”
他闭了闭眼,像是认命了一样站直原地。
裴宴却只是轻声开口:“我们如今并不抓你,只是,你需要说说你是因为何事才要如此对待赵夫人?”
罗钰突然就松懈下来了,原本还站的直挺挺的身体突然就弯了下去。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跌坐下去,正好坐在了刚刚跪着的蒲团上面。
顾朝夕和裴宴也没有催促,他如今都这幅样子了,显然也不会再做什么无畏的挣扎。
干脆的,顾朝夕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她曲着腿,双臂搭在自己的膝盖上,像是抱着双腿,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双臂上,侧头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罗钰。
裴宴见她这样懒散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着在旁边坐下。
好一会儿,罗钰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出神来,看着在一旁坐下的两个人。
“既然如此,就和二位讲一个故事吧?”
这个故事要从很早之前追溯了。
起初,在罗钰的认知里,自己和妹妹罗织就是那种不受宠的庶子庶女,所以才只能住在最偏的院子里,连下人都没有几个。
就算平时的伙食很差,但是好歹两人也还是有吃的。
毕竟也是罗家的孩子,当家主母就算再怎么不喜欢他们两个,也不至于对两人怎么样。
可是,一切都在两人偷跑出去碰到赵夫人之后,改变了。
那天,罗织饿的实在没办法,罗钰就想到了从他们偏院的矮墙那边翻墙出去讨点吃的。
之前他们也干过那样的事情,为了不被认出来,每次都把自己打扮的跟小乞丐一样。
只要在每次饭点的时间从外面回来,不被家里的下人知道自己溜出去过,就没有事情。
可是偏偏那天就碰到了赵夫人。
后来的很多天,罗钰都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碰到赵夫人,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