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叶梦宁便成了妈妈眼中的凶手,成为对方发泄怒火的对象,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
如果不是外公及时找到她们母女,恐怕她早被母亲折磨死了。
顾念深默默开车,听叶梦宁讲述那些支零破碎的片段。
许久,他面色凝重,“也许你父亲是个卧底,无意间暴露身份,才被坏人害死。”
叶梦宁垂眸,多年以来,她也是这般猜测的。但也只能是猜测,在霍家,父亲的存在是个禁忌,是个丑闻,没人敢在外公面前提起,为免风声传到老人耳中,就连她,也听不到任何相关信息。
她展颜一笑,无比灿烂,“所以呀,我这个人是见过世面的,不用在心理医生那儿浪费时间哦。”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竟是为了证明这个,顾念深哑然失笑。
终于到了院墙外,叶梦宁下车,再次道谢,告别。
走进院子,她立刻察觉到异样。
离开前,她只留了玄关的灯,可此刻别墅内灯火通明。
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露台处,傅开疆身着黑色睡袍,正遥遥向她举杯。
酒是好酒,叶梦宁很快亲自验证了。
坐在傅开疆对面,从这里俯瞰,院内外的景物尽收眼底。
“我还以为,你会请他进来坐坐。”傅开疆笑吟吟的替她将碎发掖在耳后。
叶梦宁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你怎么回来了?”
“替你压压惊。”傅开疆又为她倒了一杯酒。
叶梦宁“嗤”地一笑,“盯得这么紧,我哪敢带男人进门?”
傅开疆将手肘搭在桌面上,身子前倾,一只手轻轻掐住叶梦宁的脸,眼中满是笑意,“这么乖。”
“你什么时候走?”叶梦宁朝后一躲,避开他。
指尖的滑腻触感仍在,傅开疆呆了呆,笑道:“如果我不想走呢?”
“那也随便你。”叶梦宁微微一笑,“蒋雪儿说我伸手朝你要股份,跟婚内卖银没区别,你花了钱,别说留下来,就是想做别的,我也没资格说个‘不’字。”
傅开疆笑着磨牙,“你倒会告状,蒋雪儿……我让她回去了。”
“难怪肯回来,原来是没人陪了。”叶梦宁抿着嘴,“怎么不多留她在龙城待几天?不,应该是陪她一块回去才对。堂堂傅少,不在总部坐镇,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算怎么回事!”
“你这嘴!”傅开疆捏住她下巴,“听起来像是在吃醋。”
“如果这么想能让傅少开心,那便算我在吃醋吧 。”叶梦宁仍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傅开疆又好气又好笑,冷战这些天,叶梦宁阴阳怪气的功夫愈发登峰造极了。
必须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想到哪便做到哪,于是他当真好好“教训”了对方一番。
完事时,天边已露出曙光。
叶梦宁疲倦的躺在床上,似是睡了。
傅开疆在旁边半坐半卧,他还睡不着,便点了一根烟。
“你上次提的那几个屁股不干净的老家伙,不尽早处置了,还想留着过年吗?”叶梦宁突然冒出一句。
她神情间,仍带着满足后的松弛感,声音慵懒中略带沙哑。
这个状态若用来调情,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简直是个大杀器。
然而傅开疆不是普通男人,他立刻明白叶梦宁的用意。
这就等不及要借刀杀人了。
还是借他的刀,杀他的人。
“我还以为你最容不下的人是蒋雪儿呢。”不愿回应,他开始避重就轻。
叶梦宁含糊不清的笑了,“她能力不错,对你又是掏心掏肺,留着吧。”
傅开疆心里好似被针尖刺了一下。他倒宁可叶梦宁容不下蒋雪儿,起码显得对方在意他。
可叶梦宁完全从实际考虑,就连蒋雪儿对他的爱慕都算计其中,把他当什么人了?
某种冲动在怒气的催化下,再度昂扬起来。
他掐灭烟头,一个俯身,固定住叶梦宁的双腕,借着窗外的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下的女人。
“别人可以先缓缓,先解决掉鲍老头。”叶梦宁烟波流转,如覆了层薄纱,既温柔又莫测。
傅开疆凑上去吻她的唇,对方轻巧的躲开。
“这是条件?”他呼吸急促。
叶梦宁认真的摇了摇头,“不,是预告,如果你不管,我就按照自己的办法解决,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傅开疆心中一沉,知道对方说的是真话。
有些人喜欢虚张声势,能做到一分,非要渲染成三分,最好能吓退敌人,不战而胜。
叶梦宁则恰恰相反,凡事不做则已,做便要做绝,斩草除根那种。
“鲍老头就是个墙头草,为什么选他?”傅开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