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啦啦。一只信鸽自南方飞来,落入绣衣卫在林溪的驻地。便有绣衣番子上前抓起信鸽,取下绑在信鸽足部的小竹筒。打开竹筒,倒出密函。绣衣番子快速看了一眼后,匆匆进了里屋。“大人,朝廷已下旨全面镇压白莲之乱。”听到这话,坐在椅中的朱雀、玄武彼此对视一眼,微微颔首。朝廷会平乱,这本就在他们预料之中。只是稍有点让他们意外的是……这次朝廷反应速度居然如此快,前脚信息才传往金陵,这一天还没过,朝廷便做出了决定。这要是放在以前,哪次不得墨迹上十天半月?朝堂各派相互推诿扯皮,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不可能让各派系达成一致。“白莲教。”朱雀想了想,转头朝玄武说道。她意思是,因为这才是白莲教作乱,朝堂各位大佬才会如此默契。毕竟,不管哪位大佬,阶层其实都是一样的,天然就站在白莲教的对立面。这些大佬,或许会容忍草原犯边,容忍天灾**,容忍武夫做大……等等不利朝廷的事情,但绝不会容忍一心想着推翻他们这个阶层的白莲教。“嗯。”玄武点点头,深以为然。他想了想,道。“我去报与县令和苏公子吧。”“他们恐怕都在等着朝廷那边的讯息呢。”说着,他便站了起来。朱雀见状,也霍的一声站起。“同去。”她目视玄武,说道。随着姜破虏的到来,玄武留在林溪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少了。她心中多少有些不舍,能多和玄武相处一刻,那就多处一刻吧。一向只知杀人,唯上司之命是从的她,现在也渐渐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这或许跟她与玄武久别重逢,勾起了镌刻在内心深处的儿时美好记忆有关吧。“那一起。”玄武没拒绝。他其实也不舍朱雀。俩人便并肩走出屋内,朝县衙方向而去。县衙内。县令白垣在,苏云轩亦在。当玄武、朱雀进来时,两人面上都露出相询的神色。“朝廷已下旨平乱。”玄武见状,开口说道。白县令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朝廷正式开始平乱就好,天知道外边还有多少白莲妖人在作乱。更重要的是,他也能正式把投降的那几千个白莲贼,交接给驰援而来的邻县驻军了。天知道他这两天为此熬白了多少根头发?数千个白莲贼啊,就被安置在东城门外,由邻县驻军暂时看管着,白县令能不提心吊胆么?万一驻军没能看住这些贼人,又让他们作乱了,恐怕整个林溪县都要毁于一旦。现在好了,总算把这个隐患给甩了出去。真是阿弥陀佛!“只是平乱?没说流民?”苏云轩的神色有些不满。平乱只是治标,若无那些流民,白莲教哪能煽动得起动乱?朝堂衮衮诸公,为何如此短视?在苏云轩看来,想要彻底扼杀白莲教作乱的源头,唯有先让各郡县安置好南下的流民。没了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白莲教哪还有作乱的根基?偏偏朝中竟无人提及流民一事。这让苏云轩极为不满,心中也愈发想要推行新政了。“对哦,朝廷只说平乱吗?就没有褒奖子玉贤弟?”苏云轩的话,倒也提醒了白县令,他也不满意地嚷了起来。搞什么,若非子玉贤弟力挽狂澜,林溪县早就没了,朝廷竟无任何褒奖,这不是寒了有功之臣的心嘛!“这……绣衣卫传讯时并不知林溪之危已除,所以……罢了,一会在下便将洛先生的功劳如实上报上去,白县令意下如何?”玄武讪讪的看了白县令一眼,解释道。绣衣卫动用了飞鸽传书,将上溪被毁、林溪被围之事报了上去。彼时,白莲贼尚未投降,他们自也预料不到会横空杀出个洛珩来,解了林溪之危。“岂有此理,哼,不劳尔等费心,白某自会修书一封告知恩师,有他老人家在,谁也昧不了子玉贤弟的功劳。”白县令一甩大袖,冷哼道。你们这些武夫、杀胚不重视子玉贤弟,白某却不同。这可是白某的金大腿,自是越受恩师重视越好。他巴不得洛珩能一步登天呢。到时候,他也能沾沾光了。对于抱大腿,白县令向来是很认真的。……三味书屋。“哎呀,县令老爷您居然屈尊降贵,光临寒舍,里边请,里边请……”正看着书屋发呆的厉千绝,在看到白县令一行人突然出现在门外时,忙一个激灵站了起来,面上堆满了笑容。他自觉自己已经是洛珩门下老仆,这说话行事自也得带几分斯文儒雅。这不,他如今连屈尊降贵等词都会用了。很是“斯文儒雅”嘛。“子玉贤弟可在?”白县笑呵呵地跨入大门,问道。厉千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