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啊,有点多了,不过也不是不行。”姜岁故作勉为其难。
“哎呦,不多不多,听说你们一共卖了二十五两银子呢,十两银子算什么,你说是吧鹤川媳妇?
婶子一看你就是个大好人,长的又俊,心眼又好,你这么善良的人,以后是会有福报的。”
刘母都笑开了花了,尤其是眼角那一块,褶子堆在一起,炸开了花。
瞧瞧,她果然打听的门清,连人家卖了多少银子都知道。
她现在那叫一个高兴,感觉得来全不费功夫,还得是未经世事的小丫头好骗。
萧母急坏了,捂着额头不知道咋说,她真以为姜岁同意了,心道这孩子真是糊涂。
萧父在一边也是干着急,又不好说什么,那原本话也是他们自己说的,这钱老四媳妇说了算,结果让人钻空子了,年轻人还是经历的少了啊。
刘氏这会也不哭了,反倒是换上了笑脸,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被自家男人扇了一巴掌的事。
只有姜岁,看着他们沾沾自喜的模样,嘴角勾起一股冷笑。
就得在他们满心欢喜的时候浇盆凉水才行。
“婶子,这银子可以借给你们,但我可得有言在先。”姜岁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刘家母子三人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依旧是笑呵呵的看着她。
“啥言啊?你说,我们听着。”刘母心想,不就是几句话吗,听听也不会少块肉,银子到手就行。
只见姜岁莞尔一笑,把自己垂在脑后的麻花辫捞到胸前摆弄着发尾:
“这借钱呢,讲究个有借有还,想必大家都清楚,不过在我这里,要想借我的银子,那可有点麻烦。”
“不就是借个银子吗,能有多麻烦?你要是怕我们不还,给你写个借据呗。”
刘氏不以为然,反正只要借条上没写什么时候还,那还不是她们家说了算。
她这也真是没谁了,都嫁出去的姑娘了,还明目张胆的帮着娘家人说话。
“借据自然是要写的,但我所说的麻烦是,这十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要求得在借据上写明还款期限,我想一年应该差不多够了,只要你们在借条上写上一年后如期归还十两银子即可。
除此之外,我还要拿着这借据,专门去一趟镇上,找到亭长大人做个公证,盖上印章生效,一年后若是你们不按时归还,我便可以去亭长大人那边上诉状,请亭长大人代为出面索要欠款。
综上,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那就照我说的办,借据盖完章以后,我就把银子借给你们,如何?”
(在古代,镇上处理民事纠纷的官员称为亭长,隶属于县令管辖,无品阶,但食俸禄。)
万万没想到,姜岁原来是在这等着呢,这下子轮到萧家人心情舒畅了。
反观刘家母子三人,在听见姜岁这一系列要求以后,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老四媳妇,你也不必如此刻薄吧,都是一家人,何必弄的这么生分,银子我们会还,用得着闹去亭长大人那里去吗?”刘氏翻了个白眼,没成想,这老四家的看着软糯可期,人畜无害,没想到心思这么深。
“就是,也不怕外人笑话,多大点事,还要找上亭长了,不想借就直说呗!”刘母一改刚刚谄媚的模样,换上尖酸嘴脸。
但姜岁可不怕,她们得求着自己,那她就是爸爸,还能受这气了?谁求着你们借钱了不成?
“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小事,十两银子对于咱们乡下人来说可不是小事,超过五两就能去亭长大人那里盖章的,再说了,老话说得好,亲兄弟还得明算账,这刘家大哥和鹤川他们也不是亲兄第,那就更加得算清楚了。
反正这银子我是愿意借的,我只是合理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你们不同意,我也没损失什么,毕竟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对吧?”姜岁依旧是笑的得体,但这笑容落在刘氏眼里就成了明晃晃的挑衅。
她看着姜岁,气的牙痒痒:
“真没看出来啊老四媳妇,原来你才是道行最高的那个,一张嘴能翻出花来,平日里还真是低估了你。”
那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不知道的还多呢,姜岁在心里反驳。
她也不反驳,只是笑,她越淡定,刘家母子三人便越生气。
刘氏一拳打在棉花上,转而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男人:
“萧毅,你哑巴了是不是?看着你媳妇被人欺负,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萧毅用舌头抵着嘴,脸上被揍了一拳麻辣火烧的疼,不过他今个也算是明白了,他这媳妇儿压根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她整颗心全在她娘家呢。
“你想我有什么表示?今儿是我的错,我对不住你不该动手,你们想怎么打我骂我来解气都行,但我还是那句话,说我可以,说我父母兄弟不行,他们没做错什么,家里更是没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