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透过塑料薄膜散发光彩的烟盒,内心微微一颤,我自然清楚宋子怡是不会抽烟的,这包烟却被她夹在包的最里层,好好保存着,估计是给别人准备的。
我接过这包烟,自己却是个借烟客,没有敲击的动作,而是自然的拆开塑料薄膜,看着深蓝色的烟盒,我的心情复杂混乱了思绪。宋子怡见我沉默,不解的问道:“要火吗?”
我还未回应,她便从刚才的最里层拿出一个打火机,是任何一家都可以买到的塑料打火机。
我感到吃惊,吃惊的原因有很多:让我琢磨不透的宋子怡,最里层的袋子里准备好的烟火;贵重的包包里装着这样廉价的打火机也是让我感到惊奇。
“煤油的我不太会装,点个火的话,你先凑合着用吧。”
我抽出一支烟,塞入嘴角,接过,点燃,又将烟盒合上,看着眼前的烟盒一眼,又重新递回给身旁的宋子怡。
她接过,脸上没有表露出表情,只是在我将口中的烟雾重重吐出的那一刻,才开口接着问道:“烟也抽了,和我说说吧。”
我并没有急着回应宋子怡,而是将烟塞入口中,看着烟芯散发的红光和徐徐的白烟,我原本难过的心情得以有所缓解。
“言而无信?”
我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看着身旁的宋子怡,回道:“我刚才好像也没有说过抽了烟就要和你说吧。”
面对我的耍赖,宋子怡平静的脸上多了一抹温怒,微蹙着对我说道:“有够无赖了!从前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呢。”
从前的字眼,似乎有种魔力,又或许是面前的江水连绵,寂静的江边,记忆之中的两人,重新坐在了这张石凳上,与此不同的估计是,少了夜晚的吉他声,以及当初那段短暂、早已被自己深埋的青春爱意
我看着身旁的宋子怡,又看了眼平静的江面,如果我们还是情侣,会不会也像刚刚那般人群,随着歌曲情不自禁的捂住双眼,沉浸在欢快当中呢?这只是我的分神之际的想象,透过未消散的烟雾,我没法看清当初穿着校服情侣的面容,在这石凳上,只有两个被时间推拉而走,消磨掉青春的我们。
“爱骗人不是你擅长的吗?要是追究责任,我的如今,你觉得你能推脱多少关系?”
我的这句话略带些气性,当然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情,内心之中不禁想起自己的荒唐岁月,一切的造就者,就在我的身旁。
宋子怡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她的视线和我交错开,望向已经压缩成一点的观光船方向,而我沉浸在面前的江面。
“我们当初最喜欢来这里坐着,吹吹风,看看远去的光彩,谈论着青春你还记得吗,那时候这里还没有人弹吉他的,只有你,抱着吉他,就站在栏杆那,我点你唱,吸引了不少人”
我打断宋子怡的话,说道:“六年前了”
她默默的点头,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怅然:“是啊!都这么久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将剩下的半截香烟全部抽完,把烟蒂按息后,放在石凳的一旁,才开口说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来这呢?”
话题又一次回归到如今的时间线,宋子怡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回道:“像我这样怀旧的人,这个地方有着这么多回忆,偶尔散散步,看看能不能捡到从前的记忆”
“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宋子怡摇了摇头,否决的对我说道:“对你来说,这段记忆可能已经过去了,但对我来说,这永远在我的心里,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难忘、也是一段伤心至极的记忆,我没办法将它忘记。”
我看着宋子怡,她的双眼闪烁微弱的光芒,我分不清是泪水还是不远处的灯光,怅然的面容下,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段本应该激涌出浪花的话。
这个地方,我更为伤心,回想起当初的荒唐颓废,我冷冷的自嘲道:“我也想忘啊!可是这个地方深深的刻入了我的心里,连同这些年的荒唐亏欠和酒精,一同刻在我的身上,没办法忘记我便索性的选择欺骗,去欺骗自己、欺骗别人,欺骗自己已经成长,欺骗自己可以不管别人的言论,可以真真正正的忘记阶级,欺骗自己这段荒唐被我埋藏在江里,消失到无法看清记忆的轮廓,以此来忘记身上的亏欠,兴许会感到轻松些!可是每一次我都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上的颓废和无能我就是一个烂人!连自己的朋友都觉得我是一个癫狂的烂人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你一样,有钱有权,这样我的话语权是不是会更高些,别人就会对我高看些”
或许是话题太过沉重,宋子怡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靠在栏杆上,静静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江面,又忽然转身对我说道:“在这个资本的世界里,钱权和话语权能挂钩自然是不被怀疑的道理,但这些不能是你躲在这里不愿面对的借口。阶级的消除、别人的高看都不止是钱权,这背后还会有很多的东西影响,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是奔着钱权而前进,为了只是心中那毫无重要的高看,你便无法在资本的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