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婆子见周氏不停的打骂春花,这丫头却硬扛着一声不吭。
看样子,是个心硬的主。
胡婆子冷冷一笑,心里一琢磨,就有了主意。
“你们说这个事情怎么办?春花,那柳家小子又是怎么跟你说的,
比如给你承诺?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我们家下聘礼,娶你之类的话?”
春花茫然的抬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终是缓慢的摇了摇头。
郑氏立马就咋呼出声惊叫道:“啥玩意?一句承诺都没给,你就白白贴了人家?
那他吃干抹净不承认咋办?我说春花啊。你那脑子里装的啥啊?别是别人说了两句花言巧语就把你给骗了吧?”
说着,郑氏还拱火的朝周氏嘲讽道:“大嫂,你看看你都是怎么教的闺女,你不是天天夸春花温柔贤惠,懂事体贴来着吗?
好吧,就是这么体贴的?都体贴到了别人身上去了呢。”
言罢,郑氏特别气人的看着自家闺女,笑嘻嘻的夸道:“如果闺女体贴,是这么个体贴法,我倒是还是希望闺女永远都不要懂事的好了。
还是俺家娇娇最让人省心,最可人,从来不跟那外面乱七八糟的男人鬼混。
我们女人啊,就是得注意点,总归这种事情到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啊……”
听着郑氏絮絮叨叨的内涵个没完,周氏气的浑身都直发抖。
她在家里几个妯娌面前一向掐尖要强,特别是在没心眼的郑氏这里,总是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她的闺女长的漂亮,郑氏的闺女长的丑。
她的闺女能干懂事,郑氏的闺女又懒又馋。
她的闺女自小就有一门体面的亲事,郑氏的闺女像个丑八怪一样无人问津。
可是这种优越感,此刻被春花做出的丑事给粉碎的荡然无存,甚至还让她颜面扫地,包括以后,她在所有人面前,再也直不起腰杆,抬不起头来。
也不知道是受到了郑氏话语的刺激,还是因为春花的事情受到了打击,周氏脑子突然有些转不过来。
她眼睛直直的盯着春花那张倔强的脸,突然就爆发似的对着闺女就疯狂的抓挠了起来。
“我让你不检点!我让你不检点!你怎么就这么下贱呢?啊?怎么就可以如此轻贱自己呢?”
周氏一下子就像疯魔了一样,对着春花的脸又抓又挠。
而且回回下得都是狠手,很快就把春花那张白皙好看的脸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来。
“啊……娘,我是春花啊,你这是咋啦?你快住手啊。”
春花又惊又怕的一边吱哇乱叫着,一边闪躲着周氏的魔爪。
最后是余宏昌看不下去了,一把钳住了发疯的周氏暴吼道:“你闹够了没有?”
周氏仿佛这才回神,那眼泪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开关一样,“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
她看到闺女被自己抓得头脸脖子上都是一道道的血痕,当即心疼的扑过去抱着春花放声大哭起来。
“我可怜的花儿啊……”
春花也抽噎着跟着哭,这堂屋里顿时就只剩下了她们凄凄惨惨的哭声,看起来好不可怜。
胡婆子撇嘴,见余老汉似乎神色缓和了下来,余宏昌也没对他自己闺女做出这种事情而做出什么有用的表态。
她眯了眯眼睛,目光在周氏朴素的衣着,空无一物的发鬓之上停留了片刻。
她一抬头却不期然对上了小孙女那笑盈盈的目光,胡婆子愣了愣。
在春娇向自己投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后,胡婆子竟然奇异般的觉得,这丫头最近是不是开了心窍?
是不是已经猜到自己接下来打算做得事情?
心里想着,这丫头机灵着呢,那劲头完全随了自己。
胡婆子心心情有些好的转了转目光,最后把视线投向了堂屋中间抱在一起痛哭的母女二人。
“好了,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问题?现在还是想想该怎么办才对。”
余宏昌就想了个办法,他决定破罐子破摔,去找柳家母子谈判,尽快选个日子,让柳晟迎娶春花过门。
胡婆子忍不住泼冷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柳晟要是愿意负责承认还好说,他要是翻脸无情,你们又当如何?”
春花猛地瞪大双眼,然后疯狂的摇头:“不会的,柳郎不是那种人,他不是!”
胡婆子好笑的冷嗤:“一个对你吃干抹净后,连承诺都不愿意给你的人,你觉得他是哪种人?”
说着,胡婆子目光一利,冷声逼问春花:“我来问你,你们俩在一块,你可有什么东西送给了那个混球?比如你们所说的定情信物,或者你贴身的东西之类的?”
胡婆子这么一问,春花立马抬头跟周氏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刚刚并没有出现过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