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卡留斯本该在这个时候做出反应,但他实在是太过于震惊了,在这个瞬间,他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忘记了自己此前的愤怒与担忧,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活着。
“那么,你现在应该明白自己最应该做什么事情了。又一次,你被悔恨所包裹,这无能为力的感觉和你亲眼目睹考斯流血,马库拉格毁灭,泰拉破碎,父亲死去时的情景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想吃了我。
“战团长还发现,我们和许多层甲板都失去了联系,有人启用了您设计的应急措施,将各层甲板之间分隔了开来。我们无法再直接探查其内情况,索尔·英维克图斯一连长已经动身前行,他打算恢复我们对它们的掌控。”
大门扭曲,显露出一个破洞,一只手从中伸出,将门拆了半边下来,扔在了后方。西卡留斯本能地仰起头看去,再一次看见了那张脸。
“我在用事后的推论反过来拷打你。”群鸦之主平静地说。“而正恰好就是你所需要的东西,对吗,罗伯特?”
他看见了一个蹲在尸体堆中大快朵颐的高大巨人,此人背对着他,并未穿着任何衣物。脊背上的肌肉强壮异常,每一块的排列分布都极具一种超然的美感
似乎是听见了门关闭的声音,他满手鲜血,捧着碎肉,迅速地转过了头,在金色的短发之下,西卡留斯看见了一张让他心跳停止的脸。
“你们所看见的东西不是我,它们什么也不是,不过只是混沌制造出的另一次阴谋。它妄图以我的面貌混淆你们,使你们恐惧我,使我成为怪物。”
无论何种训练,无论何种困难,西卡留斯总是力争做到最好——这其中也包括他在自己的侦察兵生涯中面对的种种挑战,他将它们全都跨越,他流的血汗没有辜负他。
“而且,在事发之后,在航行的过程中,我就将每个涉事的人都召集来过,我在议事大殿内审查了他们每一个人他们没有问题,这是我亲眼所见。”
“你疏忽了。”披着漆黑长袍的科拉克斯毫不留情地说道。
在向右步行十一步后,他找到了另外八具尸体,比起其他人来说,他们的死状就要凄惨许多
西卡留斯看着这一地的残肢断臂,冷静地观察起了其中的细节。
“和艾瑞巴斯扯上关系的事情从来就没有简单过,他甚至有能力派人到你的船上来传播这个宗教,你却只是下令将教徒收押处死,并将这几个所谓的教宗带来问询?”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死亡悄无声息地触及了船员与工人们,他们可能是才下夜班,赶着回宿舍休息,也有可能是刚刚起床,打算去食堂饱餐一顿
而现在,他们只是一片倒在灯光下的湿漉漉的尸体,和那八具支离破碎的尸体不同,这条走廊内的所有人都保持着生前的模样。鲜血诡异地从七窍中涌出,带走了他们的生命。
塔拉萨的贵族后裔绷紧他年轻的脸颊,猛地回头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在那里,自动门紧紧闭合,等待着被人打开。
名单上一共有六个人,他们都死在了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的一间审讯室内,由基里曼亲手所杀。直到死,他们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已经和这把刀相伴六年,入伍之前它就在待他身边,那时它还对他来说还是把大刀。它是一把饮血的凶器,锋利且可靠,设计简单,能够进行顺畅的杀戮。
“很好。”基里曼说。除此以外,他没有多说一个字。他提着赤诚短剑转过了身,朝着大厅的出口走去,胸膛中的铸炉正在沸腾咆哮,烹煮苦痛。
平民们的哭泣声在他耳边萦绕,一些人看他的目光则已经变得不同,他们是亲历怪物来袭还能存活下来的幸运儿,但是,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些东西被改变了。
西卡留斯为他的猜想皱起了眉。
“砰!”
它们没有传承下来的荣誉,而这正合西卡留斯的意,他不想继承先辈与英雄们的盔甲,他只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地获取一份荣耀。
他站定脚步,将剑归鞘。他的战甲上萦绕着血腥之气,这和办公室内的古色古香完全不搭。这里还是万年前的模样,帝皇与康诺王的塑像仍然待在书柜上方,一者闭目,一者睁眼
罗伯特·基里曼凝视着他们,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也就是说,凶手没有使用动力武器或链锯武器。通常情况下来说,一个正常且强壮的成年男性就算长年累月进行剑术方面的训练,也不可能剑剑都可将敌人一分为二。
那么,这个东西这个敢于在马库拉格之耀上作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是恶魔吗?还是某种类型的异形,或是他们的老对手,虫族?
‘罗伯特·基里曼"朝着西卡留斯扑来,只花了不到半秒就抓住了他的左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力道之大甚至让西卡留斯隐约听见了自己骨骼移位的声音。
西卡留斯就是其中一个幸运儿——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幸运,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