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追查凶手。”
数分钟后,他们通过扩大的裂口进入了玻璃大地之下的世界。这里看上去是一座地下的小教堂,却不知怎的在战舰洗涤地面的攻击中完整地留存了下来。
厌恶、仇怨与愤怒哽住了怀言者们的喉咙,使他们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哪怕是赫摩特拉克鲁斯也是一样。
给信众们的长椅倒是木头所做,但椅背上却被均匀地刻下了八角星的痕迹。一个宣讲台被摆放在两块缝合起来的巨大皮肤下方,两根散发着腐烂气息的蜡烛在它的边角停留。
书脊后方有一条沉重的锁链蔓延而出,使它悬挂在了一个握把之上。现在,这握把就在隐士手中。
很快,深坑之下便露出了一些东西。隐士停下挖掘的动作,他从深坑中站起身,从腰间取下了一本厚重的书籍。
话音落下,教堂开始自燃。这不是他在愤怒之下的手笔,不是超自然的力量,亦不是亵渎的阵法,而是某种早已被设定好的程序。
它不是由纸页装订而成,而是由金属装订,四角均有冰冷的灰色撞角,不仅加固了书本身,还锁住了书页,让它们无法被打开翻阅。
这里唯有一个人可以依靠灵能的力量来阻挡燃烧的力量,可他不能这么做。
“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安格尔泰如是询问。
卡里尔缓慢地呼出一口浊气。
于是,半分钟后,所有的罪证统统化为了灰烬,只剩下玻璃构成的洞窟闪闪发光。
卡里尔没有出言阻止,或是出手帮忙。他无需凝视也能看出隐士的憎恨,倒不如现在先让他疏导一下。
他眼中有蓝光一闪即逝,若是有灵能者在这里,多半会辨识出他刚刚是在进行灵能通讯。
数秒钟后,它平静了下来。卡里尔将它伸手交给安格尔泰,严肃地开了口。
若是一个人选择全知,又怎么可能成为命运的傀儡?您却不同,您主动选择了无知,选择承担这世上最恶,甘愿做一个凡人。如果您保持全知,使命运多出一个新棋手,我又岂能出现?
安格尔泰沉默不语地摁住自己,让自己待在了原地。
凸起很快就在他双手的挖掘之下变得平坦,再过一会,又从平坦变成了一个深坑。
他们一直往回走了最起码二十六公里才抵达目的地,薄雾与炽烈的赤红色碎片停留在道路尽头的一个凸起之上。
所以,我想问,您何时才能停止作恶?
“大人”隐士头一次以无助的语气开口询问,卡里尔瞥他一眼,一言不发,表情沉寂到了极致。
可它并非是由石头、混凝土或任何钢铁打造,亦不是泥巴、木头或更原始的草棚屋。
赫摩特低下头,右手高高举起。千分之一秒后,它重重落下。
“你们回去要做的事很简单,但无需追查凶手,他自己会出现的。”卡里尔摇摇头,伸手扯下了他的斗篷。
“洛珈奥瑞利安现在大概正处于一个极端危险的境地,你说他会在清醒与癫狂之间来回转换,那么,这就证明他还有一点希望。带着这斗篷接近他,安格尔泰,你的原体正在等待你的拯救。”
它是城市内许多不起眼的灰烬堆中的一个,但既然他们的路停在这里赫摩特拉克鲁斯抬起手,再次做了一个天鹰礼。
“你们回去。”卡里尔沉默数秒,方才回答。
燃烧的速度极其迅猛,怀言者三人甚至在第一时间都未反应过来,他们想要保存这里,保存下某人留下的罪证,但他们仅凭自己是做不到的。
它们表面细嫩,没有历经任何风霜。人类在成长过程中应该经历的某些小挫折在其上也没有半点踪迹,怀言者们追随着他的视线,很快也发现了这件事。
但这于事无补。您无法得知我是谁,亦无法透过至高天的迷雾看见我的面容。这真是一种残酷的讽刺,您本该作为神明存在的,可您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卡里尔轻轻地点了点头。
它宛如活物般在瞬间顺着他的手臂攀附而上,来到了他背后,轻微的啃咬感从肩颈处传来,随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股极冷的寒意。
“我会拯救他的。”安格尔泰坚定地说。
“祝你好运。”卡里尔缓慢地说。
洛珈他有难了。
我知道。
那你为何不出动舰队?现在仍有机会扭转一切,尼欧斯,为时不晚。
因为我不能,卡里尔这是一场肮脏的游戏,它有它的规则,我不能违反规则,否则祂们便也有了同样的理由。你知道到时会发生什么吗?
你的意思是,你要眼睁睁看着洛珈奥瑞利安成为它们的人偶?
是的,拯救他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所以是的,我会看着他沉沦堕落,我们必须抵达我们所看见的那个未来。
不,不行。我不会让事情就这样结束。
你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