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派出去的人回返,却是没带回来半点有用的信息,卫恒脸上可谓是一片猪肝色。
铃彧去了营帐,那齐王、英国公也确实是见了他,但是兜兜转转,不说什么时候入城,也不说要做什么,只是敷衍,最后又去见了夏王,也是这般,只得无奈返回城中向他汇报。
他不是什么傻子,已经是看出来了,城外的那些人,怕已经是做好决定准备攻城了,他这个青州刺史也要成叛逆了。
“当真要鱼死网破不成?!”
卫恒面露狰狞,他甚至都做好交出兵权或是辞官隐退一类的觉悟了,只求不死,而现在似乎不可能了。
北海城虽然城池也算大城,城墙高厚,但是想要挡住城外的军队几乎没有可能,士气上就比不过,一个大义的名分就足够让士卒不愿作战,兵员素质就差更远了。
“死守城池乃是下下之选,坐以待毙之策,决不可取!”
卫恒自言自语道,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走动,嘴中不断念念叨叨,或者说他现在的局面不会比那蚂蚁好上多少。
“正面不可敌,唯有破局以求周全!”
“大人,何不南下荆州?”
一旁的铃彧突然开口道,铃彧乃是他的心腹,因此也没让对方回避。
“南下荆州……南下荆州?”
卫恒听后,呢喃了几遍,双目亮起,神色激动了几分。
卫恒大笑几声,抓住了铃彧的手,说道:“不错,不错,好一个南下荆州,铃彧你当真是我的好谋士啊!”
“大人谬赞。”
“时间紧迫,要走就趁现在,城外的军队还未逼近,正是时候!铃彧,此时由你负责,快去军营,调动士卒随我突围离去,带足干粮,少拿财物,一切从简!”
卫恒又叮嘱道,声音急切。
铃彧心中一喜,拱手应声,连忙下去安排,这般重要的任务交到他的手上,显然已经极其看重了。
若是办好了,日后当个二把手也是没有问题的,虽说要跑路了,但是也并非不可接受,只是求一个富贵,哪里不可去?
无论现在朝廷是个什么态度,但是卫恒这个青州刺史却是货真价实的官职,身份摆在那里,若是南下荆楚,投了那葛家道,无论是出于收买人心,还是壮大声势以清扫日益颓废的局面,那个葛家道的大道祭酒都定然会给个好位置供着。
而且去荆楚之地投了葛家道也未必是绝路,虽说如今河北这几州的葛家道势力日益削弱,不说被扫平了,也是没什么动静了,但是在南边那几州却还是轰轰烈烈。
特别是荆州,作为主力所在,又借着荆楚复杂的地形盘旋,上百万流寇让朝廷寸步难进。
当然这所谓百万,大多是老弱妇孺,真正的战力并不算多,若都是百万青壮,别说朝廷头不头疼了,该是做好打算是不是要退到臃中以求自保了。
不过纵是如此也足以证明葛家道在南方的强势,而且相比其他地方的葛家道流寇,荆州的葛家道,特别是那大道祭酒葛通麾下直属的归宁军,是真正的精锐,比起朝廷官兵也是不逊色多少。
而且他们发现北上困难重重之后,特别是北方的葛家道被清剿严重之后,更是在荆州干起了治理的戏码,虽说粗陋,但其意图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这是要借荆州地利割据荆州,以此为王霸之基,再谋夺天下,而非东一处西一处的流寇乱贼,这样的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叛军而非流寇了。
更别说益州蜀地还割据着蜀国,自从夺下了汉中之后,蜀国气势是越发强盛,隐隐有反攻的态势,官兵只得据守阳平关不出,控制着这最后的据点。
若是阳平关这个门户丢了,官兵在益州再也没有立锥之地,到时候那蜀王明昭进可进逼京兆郡,退可把关门一关,锁起益州,纵使雄兵百万也是难以打进去。
而现在这蜀国和荆州的葛家道更是带着默契,互相配合,让官兵在这两地苦苦支撑。
如此一来,南下,未必不能成事,就算不行,争个几十年富贵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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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报!青州军突然大开城门,大军往南离去!”
当北海城门大开,青州军离去的第一刻,斥候便已经是发现并迅速前往各营通报。
只是出现了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英国公部和夏军都是没有动,或者说没有第一时间扑过去,而神武军虽然在齐王的勒令下迅速拔营,试图围堵,但是在曹节的指挥下却是没有追上,齐王不宜有他,只得遗憾叹息。
三方似乎都达成了默契,并没有去追击,当然,那卫恒既然有走的决定,也自然有走的把握,以三军营地的距离,想要退走并不算困难。
无论如何,青州军退走了,这城便是空了出来,再四出各县,想必要不了多久整个北海郡的流寇便是要彻底剿灭,北海郡可以说已经是被收复了。
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