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的情报和见闻,洛乾神色一变再变,说不上愤怒,只是极其复杂。
“李睿,你干的很好,朕记你一功,你先下去吧。”
洛乾看向了此刻还在侧等候着命令的李睿,淡淡地说道。
李睿一喜,口中连称应当之类的话语,弓身一路退出了御书房,这才迅速离去,只留下洛乾一人,看着手上的情报和见闻出神。
“这叫萧何的人,是一位良相!”
洛乾自言自语道,他看得比李睿更多,以他的眼光,仅仅是从李睿的情报和见闻以及之前得到的关于半岛的消息,便是可以直接判断出来了,这夏国之安逸和稳定与这位萧何脱不了干系。
“那位叫李靖的,也是一名良将!”
“那逆子……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人的?“
洛乾自然知晓那两人文武对夏国的作用,但是更惊讶于洛轩能够寻得这二人,更是敢大胆相信放权,那二人也是忠心耿耿,如此君臣相得若是传出去了会是怎样的佳话?
他的那些个儿子心中都有着小九九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其中真正做出来的,只有以往最老实的老三!
“以李睿的说法,那夏国极限情况下岂不是可以调动出二十多万大军?”
洛乾皱眉,二十多万大军听着唬人,但是马上天子的他自然知道这样做的话其中大部分士卒都是新兵,市井无赖?三教九流?
这样的军队毫无战斗力,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便是会做鸟兽散,但是即使如此,体量毕竟摆在那里,也由不得他不重视。
又想到郑文远前几日私下向自己隐晦提出为老三查清真相,还其清白的提议,他便是觉得头疼得紧。
“陛下,宋国公求见!”
“让他进来吧。”
洛乾让自己重新冷静了下来,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只是等待着,没多久林瑾瑜急促、悲切的走了进来。
“罪臣林瑾瑜,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瑾瑜大礼参拜,头深深地磕在地上,口称罪臣,言语间满是悲切。
“爱卿快快请起,爱卿何罪之有?”
洛乾也是走下了座位,轻轻将其扶起。
“臣有罪,未能完成陛下旨意,损兵折将,丧师辱国,请陛下治罪。”
“爱卿安然无恙回返长安朕便是欢喜得很,况且此事错不在爱卿,爱卿何罪之有?”
林瑾瑜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被洛乾打断了:
“爱卿不必多言。”
洛乾又接着宽慰了几句,言语诚恳,林瑾瑜虽知晓其中虽有几分真意,但是更多还是虚情假意,做戏罢了,但是即使如此也是面露感动之色。
天子下座搀扶于他,已是莫大的殊荣,又不计较他丧师之过……贤君啊。
“爱卿舟车劳顿,不如先返回府中休息一二,令夫人可是挂念着爱卿得很呐,待今夜朕再设宴为爱卿接风洗尘。”
“臣叩谢陛下恩典……”
一番言语下来,林瑾瑜热泪盈眶,又是谢恩,像是当初那个容易吐露真情的屠夫。
洛乾露出欣慰的笑容,又说了几句,林瑾瑜便是起身退出御书房,只是在离开御书房转过身的那一刻,林瑾瑜脸上哪还有半点感动之色?
当年是屠夫的汉子,如今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不过到底念着陛下当年的知遇之恩罢了。
与此同时,相府内,一名年轻人正与郑文远交谈,不时品茗。
“我王只想迎回母妃,不愿与圣上兵戎相见,父子相残,一片赤诚,还望丞相替在下美言几句……”
郑文远沉吟着,斟酌词句,又缓缓说道:“我自不愿见父子相残之惨剧,只是夏王此举到底是令陛下不喜……”
他没有说夏王背叛朝廷,叛出大梁,反而是以令陛下不喜作为替代,算是极为委婉了。
“丞相,昔日我王被诬陷奸淫后宫,毁我王清白,这才使得陛下不喜,又使得我王心怀愤慨,若是查清真相,还我王清白,这父子间又何来间隙?”
“高丽狼子野心,时刻馋大梁辽东之地,我王为解陛下忧虑,这才攻灭高丽,又替大梁镇守半岛苦寒之地,此一片赤诚之心,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我王仁孝?”
郑文远扯了扯嘴角,这夏国的使者是当真能说会道,牙尖嘴利,什么叫为解陛下忧虑才攻灭高丽,什么叫替大梁镇守苦寒之地……难道还要谢谢他不成?
不过他到底没有说出来,只是迟疑、委婉又不愿多谈地说道:“昔日之事,在下了解的不多,夏王清白与否在下并不清楚,陛下自有圣裁。”
这件事情到底涉及到太子与三皇子之争,他不打算掺和其中,他反对攻打半岛仅仅是因为大梁此时不应在辽东再掀起一场大战,应休养生息、多做准备才是。
之前那一战,大梁至少一年的储备化作飞灰,又得拖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