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外臣已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外臣认为,八王进京此事背后定然有人鼓动,否则我不会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江策眼神闪烁道。
韩王等藩王的封地离顺天城极远,若是无人暗中鼓动,几个藩王之间想要互相联系,都得花上十天半个月。
联系好之后,又要约好一起上京,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他们花的。
而半个月之内,八个藩王不约而同进京逼宫,这足以说明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人做推手。
“首先可以排除秦方源,他与韩王等人并无什么交集,这次上朝他告病回避,也能看出他并不想牵扯到您的家务事中。”
江策微微眯着眼睛,手指关节轻轻叩响檀木桌面,发出颇有节奏的响声,沉着地替秦紫薇分析着局势道。
八王上朝的时候,荆轲和若干锦衣卫在监视着秦方源,人家老老实实地待在将军府里,也不见客不写书信,只是喝茶看天罢了。
这副闲情雅致的模样,摆明了秦方源压根不想和藩王们扯上关系。
毕竟,他身为大秦的镇国大将军,本应该由他掌控秦国兵权,却因韩王势力不小,他被迫与韩王分享各一半兵权,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
“其次可以排除以六部尚书为首的文官集团,文官集团与藩王有着不可化解的利益冲突,他们绝不可能帮助藩王夺权。”
“更何况,咱们已证实了户部尚书与唐国奸细有所勾结,若是文官集团也受藩王指使,那便说明”
江策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
“藩王们容不得陛下您了,即便是要借助唐国的力量,也要将您铲除。”
秦紫薇神色陡变,花容失色,满面惊容,
“应该不会如此,韩王此人一切以国家为重。”
“先帝病逝时便曾对朕说过,国家危急时大可将江山托付给韩王。”
“朕相信父皇的眼光,他绝不会看错人!”
秦紫薇坚定地摇摇头。
韩王之所以想要夺权,只是因他认为一介女流坐不稳江山,担心秦家江山会有心人以各种方式偷走。
而他能够隐忍到现在,也只是害怕朝廷大乱,会影响民生百事。
否则,以他手上那近百万人马,一声令下便能踏平顺天,对他来说,想当皇帝实在是太过易如反掌了。
听秦紫薇这么一说,江策稍微放下心来。
他也不太相信韩王与唐国私通。
毕竟用了这种手段上位,日后定会被人骂断脊梁骨,而且也极为不光彩,更是会沦为唐国笑柄。
再者说,以韩王的势力,压根不需要私通外敌,反而与唐国奸细勾结会增加他夺权失败的风险。
“那便只剩下有限的两个人了。”
“若是外臣的分析没什么问题,外臣有把握在这几天就把那人揪出来。”
江策冷冷笑了笑,笑容蕴着一抹怒火。
虽说这是秦国朝政之事,与自己这大明皇帝没什么关系。
但两国是同盟国,既然有人从中作梗,胆敢阻止秦紫薇坐稳秦国江山,那他不介意帮个小忙,“帮”秦紫薇肃清秦国朝堂。
“谁?”
秦紫薇神色凝重地看向江策,压低着声音问道。
“要么是陛下您,要么便是咱们的丞相大人了。”
江策沉声道。
能够与唐国清风阁搭上关系,还能操纵户部尚书命下层官员损毁堤坝,更能暗中鼓动藩王入京逼宫的,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身份极为尊贵,否则此人的价值还够不上唐国冒着两国大战的风险,派遣数百死士潜入顺天。
第二,此人权力滔天,连户部尚书都得对其唯命是从,不惜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干出这等惨案。
第三,此人十分了解藩王的性格,以及各自需求,不然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撺掇八个藩王一齐进京。
普天之下,仅有秦紫薇和大秦丞相能够满足以上三点。
“胡闹!”
“朕怎么可能会做这些糊涂事?”
秦紫薇蹙眉拂袖道,神色不满。
江策笑了笑,
“外臣自然相信陛下您不可能干出这些事,那便只有丞相此人,是一切事情的背后推手了。”
秦紫薇越想,俏颜便越是冰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渗出,顺着脸颊滑下,整个身子仿佛如坠冰窖一般,寒冷不已。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家大秦丞相,居然是最想要秦国灭亡的人!
父皇生前待他不薄,更是一手将他提拔成大秦丞相,秦国之中,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还要如此做?
莫非就因为自己是个女儿身,就但不得皇帝,让他不惜脑袋落地也要造反?
秦紫薇想着想着,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