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夷和青瑶抵达陆府门口的时候,管家那一队人都还没有回来。
陆府的大门口挂了白色的灯笼,原本那些贴了寿字的红色灯笼也都已经撤换了下来,陆府里头的下人都穿着守丧的行头,整个陆府里头一片戚戚之色。
家丁看到两人前来,马上就认出了青瑶,眼中有着惶惶,却是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将两人请了进去。
正堂里头,上座坐着一个老者,这老者看上去,虽是鸡皮鹤发,但是目光明亮睿智,很是精明的样子,只是表情有着些许不悦,怒眉倒竖,眼色不悦地看着下头坐着的陆志远。
“就算这样!我们宗族里头也不能她只手遮天说了算吧!?她再怎么也是你的种!要怪就怪当初你自己瞎了眼!否则我们陆氏眼下何等荣耀?你那不知事的长女,竟是犯下如此弥天大错,若不是宗族有规!我定然是要将你这一支驱出宗族!”
这长者语气很是咄咄逼人,丝毫不客气不打算给陆志远留任何颜面。
陆志远的脸色不太好看,原本就得知陆雅芙的事情,后又丧妻,自然是面有郁色,嘴唇都有些发青。
他抬起头看了这老者一眼,这老者是宗族长老,算是极能说
上话的一位了,若是论辈分,比自己高了好几辈去,就算是自己老母亲过来见了这长老,也只能点头哈腰的份。
只是陆老夫人身子不太舒服,就回房歇着去了,显然是被青瑶之前来闹那一下给弄得不轻。
陆志远的样子有些颓然,语气更是有些自暴自弃,??“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您告诉我……”
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连老婆都死了,女儿下落不明。
宗族长老看陆志远这个样子,他毕竟也是陆志远的长辈,于是眉头皱了皱,终于是没再继续发作,只是说道,“那丫头本来就是我们陆家的血脉,若她实在坚持,也就如同上次族内讨论的那般,让她认祖归宗了,而她母亲,毕竟都已经死了,没有正妻之礼,必然是不得正妻之名的,最多以平妻之礼下葬,而且明秀与你结发多年,总不能弃她不顾,若是真这般做了,明家那边也没法交待了。”
青瑶站在正堂的门口,听到了里头传来的这段话,唇边忍不住冷笑起来。
“我说要正妻之礼,那么便是正妻之礼,难道你们老陆家连耳朵都不好使,连人话都听不懂了么?”青瑶冷声这样说了一句,然后就迈步走进正堂去
。
听着她这不客气的话,陆家长老也丝毫不软退,眉头一拧,花白的胡子抖了抖,马上就说道,“人话,我们老陆家自然是能听懂的,但是也要对方说的是人话才行。”
这长老很是不客气,竟是直接反讽青瑶不是人?她心中有了几丝火气,却是不好发出来,只直视着上座的陆家长老,眉头已经轻轻地皱了起来。
她也冷言以对,“相较于你们陆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弑杀师尊的陆雅芙而言,在讽刺我不说人话之前,我觉得,你们真应该好好检讨一番。”
青瑶声音冷冷地,眼神更是冷冷地直视着那大长老,只是无论再怎么样,不能再杀人了,伯夷就在门外头站着,听着里头青瑶同这老者的对话。
她起码,不想再在他面前杀人了。
这大长老冷冷一哼,语气已然不客气到了极点,“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尊师重道的好徒弟吗?难道千山云顶墨黎上尊亲口所出的掌门令,你就已经忘记了吗?你又比陆雅芙好多少?你还不是一早就被逐出师门了么?”
这老头冷冷的看向青瑶,接着说道,“我也是念在你是我陆氏一族的骨血,所以允你认祖归宗,允你娘亲以平妻之
礼下葬,这已经是我的仁慈了,不要把别人的仁慈当成是理所应当的!”
大长老一副教训晚辈的语气,青瑶心中终于是怒不可遏,她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头挤出来的一般,“我记得我说过,我可不是来同你们商量的……如果可以,我不介意你们把这想成是一种威胁。”
然而大长老脸上,却没有什么惊惧的神色。
他一定是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有恃无恐的原因在的,青瑶的眉头紧皱,正欲再说什么,就只觉一阵清风从身后的门外刮了进来,原本那站在上座前头面对着青瑶的大长老,只觉得有些凉凉的,一阵风吹得自己睁不开眼睛,再然后,就感觉到了陆志远吃惊的目光,而那目光,正是定定地望着自己的身后。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这大长老竟是不愿意回头过去看身后究竟是什么。
“不知你身上这圣佑术的结界,是不是就是你有恃无恐敢这般同瑶儿说话的底牌?”身后传来的声音淡淡的,却是听得大长老心里头有些发寒,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而他身上那圣佑术的结界,的确就是他的底牌。
“听闻南海水君同尘世间好些大家
大族都往来较为密切,这圣佑术也是南海水君一脉独传特有的防御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