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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2 / 3)

烁,似乎有些惶惑不定。

良久才说:“是中了□□,所以我没敢切开喂鹰鹫,背地里埋掉了。”

严霁楼忽然想起,自己的兄长之死。

兄长的发小段大哥在信里说,兄长是为那个女人去捉鱼,失足跌进了水塘里。

一定是那毒妇动了手脚。

他立时归心似箭,只怕罪魁祸首一走了之。

黄昏时分,分别在即。

血红色太阳落在草原上,像是一只丢失在茫茫荒原的车辘,漫无目的地滚动着。

天葬师忽然拉住他,正色道:“我恳求你,留下来,做我的徒弟。”

严霁楼盯着紧抓住自己袖子的手,轻轻拂开,面带微笑,又语气冰冷地说:“您忘了,我是汉族人,接不了您的衣钵。”

老天师似乎还不愿意放弃,眉头紧皱,固执道:“你是菩萨指定的人,与我又有这样的缘分,异族不异族,都不重要,我不介意。”

严霁楼比他还要固执,“恕在下实难从命。”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

一口气走出数里地,一直走到月朗星稀,他这才坐下歇息。

他在离开淮南前,托关系选了官驿,将信交付到驿差手里,又花钱上下打点,快马加鞭传信回家,在信中表示,自己因为将要科考,不能及时赶回,请兄长那位姓段的发小,代为操办丧事——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

如果打草惊蛇了,怎么抓她一个现行呢?

想必,那对害他兄长的奸夫淫|妇,此时还蒙在鼓里沾沾自喜。

月光下的大石头上,严霁楼翻开包袱,从兄长寄给他的那么多信件中,鬼使神差般地抽出一封,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沈绿腰。”

-

一阵风从窗户纸里灌进来,沈绿腰打了个寒噤。

她一夜没睡,思来想去,摆在自己眼前的只有两条出路。

一,逃跑。

二,杀掉那个男人。

其实还有第三条,求援。

她可以向姐姐求援。

昨天夜里段春驰提到她的姐姐,说不知所踪,这话并不准确,因为此事另有真相,只是云遮雾绕,外人看不真切。

绿腰的姐姐,从小被卖进大户人家作奴婢,主家难伺候,受尽折磨,后来还是沈绿腰为她赎的身。

赎身钱,就是绿腰的彩礼钱。

按照本朝律法和习俗,奴隶由贱民转为良身,需要一大笔费用,这笔费用对农家来说,颇为不菲,父母不愿意出那笔钱,也不肯出面去赎人,一直等到他们死了,绿腰成了户主,才着手开始打算。

为了帮姐姐摆脱贱籍身份,她将自己嫁了出去,换来赎资。

可是万万没想到,姐姐恢复自由身后,竟然不愿归家再过那种贫苦日子,而是选择搭上一个大官,自愿给那人作了外室。

绿腰当然不同意。

在她心里,嫁人,差不多等同于卖身,还不要说做外室这种,名不正言不顺,不见天日,简直比妓子还不如。

当初是为了给姐姐筹备那笔赎身钱,她才不得不嫁作人妇,结果姐姐刚被救出来,转头就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搭进去一个不够,还进去第二个,眼睁睁看着两人都进了火坑,这让绿腰觉得自己的心血全白流了。

二人大吵一架。

自此,姐妹离心。

想起来,她们已经有快一年的时间没见了。

就连这次严青的葬礼,姐姐也没回来看一眼。

大恩如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亲姐妹之间,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一年前,两人闹崩的时候,彼此的话都说得太绝,记不清是谁先开始了。

反正到最后,绿腰的姐姐把绿腰给她赎身的那笔彩礼钱,换成铜板,一分不落地全砸在地上,表示两人恩断义绝,自此互不相欠。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姐妹两个都是倔强性子,谁都不愿意先低头。

绿腰心想,就算她服软,姐姐恐怕也不愿意再见到她,还不要说出手相助了。

想当初,姐姐跟了大官,立马就撺掇自己与严青和离,说要给她找个富贵子弟,那时她甚至因为此事还出言不逊,没想到短短一年,两人的境况就已经天差地别,听说她姐姐在雍州城里住的是朱门碧户,穿的是金丝银缎,伺候的仆人如流水一般,而她却死了男人,成了乡野寡妇,现在叫她送上门去打脸,她怎么肯?

绿腰的自尊心向来是很强的。

但是她也不愿意坐以待毙,显露恐惧和软弱,叫那个男人更得意。

她想跑。

可当她看到柴门外面,小路一直延伸到荒原上去,心里又止不住地战栗,荒郊野岭,到处都是野兽、强盗、异族人。

于是她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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