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条件。”
冯瑞陪着笑:“大小姐尽管吩咐。”
谢行歌没有拐弯抹角,“我府上的张嬷嬷,打小便在我身边照顾。不久,我便要嫁去安国公府,想给她找个好去处。”
“这个自然,小姐心善,冯某定然替小姐寻个好去处,可保嬷嬷下半生无忧。”冯瑞拍着胸脯保证。
谢行歌摇头:“让她跟着你。”
冯瑞误会了,看看张嬷嬷又看看谢行歌,“小姐,这,不合适吧。”
谢行歌踹了他一脚,“想什么呢,让她跟着你打理铺子。”
“哦哦,但是,小姐,这……”
“如今多了五间铺子,你也忙不过来,让张嬷嬷去给你搭把手,你不愿意?”
冯瑞那敢说不愿意,但心里肯定是不情愿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心想:“这果然是不信任我了,还派了个人来准备接手,是要顶替我?可怎么派了个嬷嬷,到底是几个意思?”
谢行歌没管他怎么想,叫春桃端了个紫色木匣子回来,直接交给冯瑞。
“这是张嬷嬷的拜师礼,从今往后,你可得好好教她。”
见冯瑞不情不愿接过,谢行歌又催促,“打开看看,可还满意?”
冯瑞愣了一下,一手托着木匣子,一手打开盖子。
他以为是什么礼品,自己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没在意,面上也就冷冷的。没想到里面竟然一沓纸张,他拿出来看,看了几张之后,脸上全然无血色。
谢行歌慢悠悠说:“冯管事,可还满意?”
冯瑞嘴唇都白了,看着谢行歌的眼神,像见到了鬼。谢行歌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也不多说,开始赶客:“既如此,那我便让张嬷嬷去准备了,下午她便过去报道。就劳烦冯管事费心了。”
临走前,她又轻飘飘警告:“冯管事可别耍花样,你的能力,我还是欣赏的,好好干,你便依旧是国公府的管事。”
张嬷嬷一听自家小姐让她去学经商,便满脸担忧:“小姐,这事,我怕干不好。”
谢行歌佯装生气:“嬷嬷这说的什么话,自我母亲以来,嬷嬷便跟着管家,一桩桩一件件的,哪样不是井井有条,如今也就是多管了几间铺子,哪里就干不好了。”
“可那冯瑞真的会教吗?”
“他会的。”
那冯瑞是个聪明人,知道得罪谢行歌的下场,自然会愿意教,但究竟能学多少,便是看张嬷嬷自己的了。
“我会让王真协助你。”
国公府产业大,且繁杂,就是自己聘礼里面的这些东西,也要人去管理,如今正好有机会,她怎么能错过呢。她让张嬷嬷过去,倒也不是真的让张嬷嬷去学什么,而是让张嬷嬷去监督那冯瑞,顺便让王真去学习。
王真是张嬷嬷的亲人,他名下也有几个小伙子,都十分衷心,这些人将来是她的得力管家。
冯瑞出门时,背上衣服都湿透了,战战兢兢,让人搀扶着上了马车。此时,他十分不解,都说这苏府大姑娘十分废材,只知道追着齐舒翰跑,府里什么事都不管。
上次见到她时,也像是被他唬住的模样,怎么如今,被唬住倒成了自己。
冯瑞端着这个盒子,脑门上全是汗。
小何不解,拿帕子给他擦汗,又问:“老爷,这盒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冯瑞喃喃:“是他们三的供词。”
小何惊叫:“供词?那孙义何田他们,真的是那苏小姐抓去的?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样厉害的人,竟连抓三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可如今,她又将这供词交给老爷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让我心服口服罢了。”冯瑞声音无力,又很低,像自言自语,“这苏大姑娘,不简单啊。”
“那您,就这么让那张嬷嬷过来,万一她将来,顶替了您该怎么办?”
冯瑞也很苦恼:“怎么办,凉拌!”
苏柔柔唯一的期望,便是谢行歌的言行举止,粗鲁蛮横以及和齐公子的不堪,传到国公府,再通过赵静婉的口,进入长公主的耳朵。
那这门亲事,定然就作废了。
如今,事与愿违,国公府聘礼都来了,而且那管事冯瑞,白瞎了她那么多银子,竟转头就被谢行歌收买了,苏柔柔气得不行。
“废物,都是废物。”苏柔柔砸着花瓶泄气。
她觉得定然是秋霜背叛了她,没有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否则,长公主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跟其他男人牵扯不清且不清白的女人,还是给她最宝贝的孙子做媳妇。
如此声名狼藉的女人,眼看着竟然真的踏在了她的头顶,苏柔柔恨啊。
还有那冯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指不定还出卖了她。
她找不到撒气的地方,拿起棍子,将一个顶替秋霜的丫鬟打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