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白,在权贵眼中,仆从性命犹如蝼蚁。
容王怎会允许知晓他诸多事情的人离开,她这傻儿子啊……
璃阳心中抽痛的厉害,面上却是一副冷然神色,对时煜道,“看在他叫我一声娘的份上,我用两个秘密,换王爷一个承诺,如何?”
“夫人请说。”
“我要你用性命起誓,绝不对他动杀念。”她盯着时煜。
时煜本也没打算对冬藏如何,便爽快道,“本王以性命起誓,绝不对冬藏起杀念。”
璃阳点头,指了指旁边的姑娘,对冬藏道,“她是我的女儿,在腹中时,我百般折腾,想要堕胎,结果她命大,活了下来。
不过,虽生了下来,但她又聋又哑,脑子也不好使,所以,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委身杜六多年,早已不配为杨家妇,往后便在这京城苟延残喘,你若愿意便看顾丫丫一二,若不愿意,便由她自生自灭吧。”
妹妹杜丫的事,冬藏已从杜六口中得知,他点头,“儿子愿意。”
璃阳朝杜丫招手,杜丫忙坐到母亲身边。
璃阳比画告诉她,冬藏是她的哥哥,让她以后听哥哥的话。
杜丫眼里露出一抹欢喜,也比画着,问璃阳,“哥哥找来了,是不是就没人欺负他们了?”
璃阳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替她捋了捋衣领,将女儿的头揽靠在自己肩上,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
而后看向时煜,“第一个秘密,杜六这些年一直在帮大魏先帝找一个和尚。”
“什么和尚?”冬藏率先问道。
璃阳摇头,“不知,六年前,因为没找到人,杜六被先帝惩罚,在床上躺了一月之久。
那和尚对大魏先帝应是极为重要,这些年杜六他们也从没放弃过找人。”
“第二个秘密,除了杜六这些人,大魏先帝手中还暗地培养了一批死士,约莫百人左右,藏于何处,我同样不知。
我一介妇人被困几十年,知道的就这些了,但容王答应我的话,切勿失言。”
时煜颔首,“好。”
“既如此,那你们便走吧。”顿了顿,她视线落在冬藏脸上,停了许久才道,“劳烦你们走时,将那两人的尸体也带走,免得丫丫害怕。”
冬藏想着要离开容王府,也该正经跟王爷说一声,告个别,便点了点头。
至于他还会回来的事,眼下母亲情绪激动,等他从容王府回来,再好好同母亲细说王爷的好,好叫她安心。
该说的已经说了,时煜便执着卫清晏的手,转身往外走。
卫清晏心思敏感,总感觉璃阳有些不对劲,可回头看时,璃阳依旧是抱着女儿的姿势,正神情怜爱地摸着女儿的头。
正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时,就见璃阳郡主突然拔下杜丫头上的簪子,用力往自己的脖子插去。
卫清晏瞳孔骤缩,忙从怀里掏出一粒碎银打了过去,却有个人影比她更快。
忘尘将那簪子夺过,插回到杜丫头上,怒其不争道,“老衲最嫌动不动就寻死的人。
你怕自己的身份连累了你儿子,你死了,他的出身就能改了?你死了,他岂不是更愧疚,你要他往后在愧疚中度过一辈子?
愧疚可是最折磨人的,夜夜难寐,这样的日子你还没过够?苏乐那般开朗的性子,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傻孙女来。”
璃阳一心求死,根本没看夺他簪子的是谁,只当是容王府的人,直到听到来人提起祖父,才抬眸看向忘尘,“你识得祖父……”
却在看清他相貌时,泪如雨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