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更换完衣衫的柴宗训与元晖,在五卫都点检的陪同之下,出了行在。
几人来到京南府能够兑换龙标银票之处后,由李守节出面,拿了几张银监司发行的银票前去兑换。
柴宗训与元晖等,则是等在门外,就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发现银监司在京南所设分司,生意十分兴隆。
商旅来往频繁,一些穿着体面之人,也都亲自前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没过多久,李守节悻悻而归,将手里的银票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元晖。
“陛下、二大王,里面的人说,他们没听说过什么龙标银票,让我拿着这个去花也是一样的。”
柴宗训听出了李守节话里的破绽,当即问他。
“既然没有所谓的龙标银票,那他们为何还要强调,你手里这张一样能花?”
几人仿佛理解了柴宗训之意,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说,从前可能有些不一样。
“元晖,除了你手里这几张龙标银票以外,你可还从其他人那儿见过?”
“这个儿子倒是没有留意,其他人的或许早就已经花出去了,儿子这几张还留着,就是特意想留给父皇看看。”
柴宗训几人没有放弃,又接连去了好几家官营私营的银号钱庄,掌柜的皆说自己从未见过这种所谓的龙标银票。
他们还说,在这京南府,只要是奉了陛下敕命,由银监司发行的银票,都可流通,与大周其他州府一样,并无区别。
“又是如此……”柴宗训听罢,不禁看着京南府的街巷出了神。
元晖似乎也察觉到了李守节回话中的不妥之处,他转而问道。
“李都点检,方才你所说的后半句,是你主动开口问的,还是他们直接告知于你的?”
“他们直接就脱口而出了,臣并没有细问。”
“每一家都是如此?”
“对,每家皆如此。”
此时,柴宗训默默瞥了众人一眼,立刻决定返回行在,再做打算。
马车上,元晖向柴宗训问出了心中的那个疑问。
“父皇是否也觉得,他们的回答有些过于画蛇添足,似乎是在极力否认龙标银票存在过的事实。”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敌暗我明,今日李守节之举,可能已经暴露了我们的意图。”
元晖这才反应过来,柴宗训八成是觉得,今日他们的行踪已经被这幕后之人,摸得一清二楚,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查下去,几人恐怕会有危险。
“这件事,只能暗查,明着看来是不行了。朕会让监察院与校事卫一同彻查此事,你专注京南府新都营建一事即可,不必插手。”
龙标银票之事,早已在元晖发现端倪之时销声匿迹,如今任谁也无法一时间将它重新“挖出来”。
偏偏,柴宗训到了京南府之后,就带着元晖与五卫都点检出了门,打听龙标银票去了。
只要稍微联想一下就能猜到,极可能是元晖说了些什么,柴宗训才临时起意。
这就是柴宗训执意让元晖置身事外的原因,未知晓此人背后的目的,他不会将元晖推到明面上来。
今日之后,元晖的主要任务还是负责营建新都一事,龙标银票的事,柴宗训已将其转入暗处进行。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元圣四年初,京南府作为陪都,新都营建一事不比京北府,柴宗训对京南府整体建筑的要求也没有那么高。
放眼望去,轰轰烈烈的工地现场,正是京南府皇城所在。
柴宗训有感京北府已遵循古制,按照《周礼·考工记》中所载:“左祖、右社、面朝、后市”的原则建造而成。
京南府皇城,柴宗训便询问了何溥之意,取呼应天象、顺应自然之法,根据“三垣、二十八宿”的星象,结合京南府虎踞龙盘、依山傍水之势,一改以往都城墙取方形或矩形之制而筑。
京南府北倚长江,水源充沛,运输便利,南有秦淮河绕城而过,是难得一遇的水运集散地。
皇城北枕钟山支脉富贵山,南临秦淮河。既有水运方便,又和城区紧密相连,“背山、面水、向阳”,且四面环山,为兵家要冲。
当然,皇城所在唯一的缺点就是地势较为低洼,这一点元晖也考虑到了。
为此,元晖在营建皇城之时,特意将排水放在了首位,务求皇城建成之后,不受洪涝影响。
龙标银票一事的背后之人,见柴宗训与元晖二人,皆没有继续追查此事,还以为他们已经将其忘在了脑后。
殊不知,这段时日以来,监察院与校事卫早已在暗地里,从不少官宦商旅的手中,发现了龙标银票的存在
未免打草惊蛇,他们并未取走他们手里的银票,而是伪装成货主,找到这些商旅,以缴纳订金的方式,想将他们手中的龙标银票“骗”走。
有一名唤作张福全的商旅,专做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