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齐贤最是见不得那种只会踩低捧高的小人行径,今日高丽朝堂,尽是一些势利之徒,早已不会为了区区颜面,替高丽王出面,得罪大周。
张齐贤返周之后没几日,外事部尚书卢多逊病故,张齐贤顺理成章被吏曹院列为了外事部新任尚书的第一人选。
柴宗训也颇为看重张齐贤的能力,不久便升任其为外事部尚书。
“卢多逊任外事部尚书以来,皆能以和为贵,鞠躬尽瘁,对大周忠心耿耿,赐谥号‘文和’。”
历史上,卢多逊因与赵普结仇,落得个流放崖州,死不瞑目的下场,这结局相比较之下,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昭武二十六年正旦,符太后为了一扫宫中因王昭仪一事带来的不祥,说动了柴宗训和李纯妍,带着宫里所有的皇子公主与妃嫔,浩浩荡荡往慈光寺开赴。
柴宗训为了安老太太的心,趁着正旦封笔,将手中要紧之事都暂时搁置了。
去往慈光寺的路上,柴宗训一开始坐的是轿辇,因觉炭火太足,暖得人昏昏欲睡,想着出来透透气,便让童海去牵了一匹马来。
“陛下,外头冷得紧,您不如还是坐在轿辇上?若是感染了风寒……”
“这汴京城的冬日美景,朕还不曾好好看看,无妨,去牵来吧。”
出了轿辇后,柴宗训骑上了一匹枣红色的良驹,配上他一身的帝王常服,还颇有一番世家公子的韵味。
可走着走着,柴宗训就发现了不对劲,眼前的山上,别说树木了,就连干草都没有,整座山皆是光秃秃的。表面若不是有一层厚厚的积雪在,柴宗训都可以想象得到,这汴京城外的山上,几乎是寸草不生。
“童海,你可知为何这山上竟无一棵树木,就连干草也没有。”
童海听到自家陛下这么一问,一时间感到有些意外。柴宗训日理万机,什么时候还关心起这山上有没有树了。
“陛下,臣没有进宫伺候陛下之前,家中兄弟姐妹几个,谁都没有臣有能耐。冬日里 臣仅需半天不到,便能捡到不少干草,用来烧火做饭,那火可旺了,炒的那个菜……”
“你的意思是,捡干草烧火做饭,那这些树木,百姓都拿去作甚了?”
“好一点的都被人制成了炭火售卖给达官贵人,次一点的便让他们当成柴火烧了,普通百姓哪能用得上这些好木头,有干草烧菜就不错了,至于取暖……”
童海本以为柴宗训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不料他说着说着,一行人便已抵达了慈光寺外。
在寺中这几日,柴宗训频频对着远处光秃秃的山头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云烟见柴宗训若有所思,便拿着一件披风替他穿上,默不作声地站到他的身边。
“你不问问朕在想些什么?”
“陛下想说之时,自然会说。”
“贵妃家中冬日里,惯用什么取暖?”
“石炭或是木制的焦炭,陛下问这个作甚?”
这个时期,会将煤炭称作石炭,柴宗训在想,或许是因其从地底下挖出来的缘故。
柴宗训牵起李云烟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用手指了指眼前的秃山。
“朕在想这些山头,也在想北部战区的奏本,想着怎样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给大周的子孙后代,留下一点绿水青山。”
李云烟虽不清楚柴宗训具体在说些什么,但此刻柴宗训最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陪伴。随即,李云烟便将头缓缓地靠在了柴宗训的肩窝处,陪着他站了许久。
回宫之后,柴宗训将南北战区的奏报放在了一起,思虑过后,终于拿起北部战区的那一份,将奏报中附带的地图一并展开,又用朱笔将“库兹巴斯”一带的大概位置,在图上圈了出来。
“童海,去宣枢密院几位副使,以及民政部尚书前来见驾。”
童海一听,便知柴宗训心里定是又起了什么心意,想要传命诸臣相商。马不停蹄地就去宣召了几位大臣,中间还因走得太快,差点在冰雪中滑了一跤。
“唉哟……”
“大官!您没事吧?”幸好,一名内侍用尽全身的力量抵住了童海的后背,不然他说不定要摔个七仰八叉。
“够机灵的,叫什么?”
“小的叫秦翰,一直在福宁殿中伺候。”
“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童海不知,他竟意外提拔起了一位保了他安享晚年之人。
两刻钟后,被宣召之人齐聚一堂,柴宗训先是询问民政部尚书,现大周百姓主要用什么作为燃料,在冬日里取暖、做饭。
“回陛下,百姓大多烧制柴火取暖,用干草烧火做饭。”
王显还以为柴宗训有何大事,才会命人急匆匆地将其叫来。怎料到了之后,柴宗训尽是向其询问一些百姓家烧火做饭的小事。
“为何不用石炭?”
“石炭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