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李指挥使刚刚接到张副使的消息,日本京都已经沦陷,天皇与公卿一干人等,皆已被张副使拿下!”
“太好了!”
“张副使快我们一步,末将不得不佩服。”
……
韩通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周军要面对的才是真正的难题。既然张永德已经拿下了天皇等人,那源满仲要作何处理?日本东部与东北部还有广大的国土面积,周军是不是还要一一将其打下来,又或是止步于此,这些都还有待柴宗训的决断。
在与诸将商议之前,韩通已将消息传回了汴京,恭请柴宗训圣断。
“诸位,若按我的意思,这日本京都以西,我们还是要啃下来。今日我就会命人给张副使送信,与其协商一致后,由他率领东路军驻扎日本京都,扼守咽喉之处,我领着你们杀他个回马枪,将剩下的地方清扫个干净,大家认为如何?”
“但凭韩副使做主。”
见众将没有异议,韩通便让大家先回去好好犒劳一下各自的队伍,先行救治伤员,清查土地人口等。
源满仲逃走以后,本来还打算在天皇以及藤原氏公卿面前再挣扎一番。结果,待其狼狈行至丹波时,就听到天皇以及公卿等人,均被从伊势而来的大周军队给一锅端了。
“完了……这回全完了……”
日本天皇自古以来就是大和民族的象征,天皇被擒,相当于给了大和民族最致命的一击。这就相当于告诉普通民众,天皇在遭遇此等危机之时,并没有展示任何的神迹,这就变相说明天皇不是神,而是人。
失去了天皇与公卿为源满仲背书,众多武家势力不一定会听从源满仲的调遣。何况源满仲已经数败,恐怕他的威名早就在各地武将心中堕了个七七八八,不会再有人心甘情愿地听从源满仲的指挥,白白给周军送人头了。
源满仲担心的正在于此处,天皇与公卿被擒他压根就不在意,他从头到尾,他在意的都只是自己的权势与地位。
思虑再三后,源满仲决定绕过近江一带,前往越前、加贺,等待时机反击。
半月后,柴宗训召集众文武,针对日本战场接下来的安排,专门进行了一次偏殿辩论。
众文武各抒己见,一个个都争得脸红脖子粗的,看上去谁也不肯同意谁,还不知要讨论到何时。
柴宗训听来听去,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以下几个意见。
大周此前已应高丽之请,驱除了其境内的日寇,早已功成圆满,按理说早就不必再花费人力物力渡海作战。
渡海势在必行,此举可一劳永逸,将日本变成大周的海外贸易集散地。大周应该为后世计,驰骋大洋,货通万国,不该拘泥于仁义。况且大周与日本早就有仇怨在身,渡海作战,师出有名。
有的人则倾向于让柴宗训仿高丽之例,将日本收作附属国,划日本京都以东为天皇直属,以西为大周统管,这样面子里子都有了,岂不好看。
……
柴宗训并没有第一时间发言,反而是将一本印刷了百余份的札记交给童海,令其交由百官阅览。
“这是李处耘送来的,写这本札记的人,在源满仲当初撤离对马岛之时,就死在了日寇的手里。他本是高丽将领,名唤徐熙,你们都好好看看吧,看完了,再来决定究竟选择哪一种对日策略。”
薛居正拿到这本札记后,仔仔细细地从第一页开始翻起。尚未打开这本札记之前,他就在想,这本札记能得到柴宗训如此推崇,想必其中定有不同寻常之处。
待薛居正随同一众朝臣打开这本札记之时,他们都被其中记载的内容所震撼。
书中写道,徐熙从一介高丽将领,沦为日寇的俘虏,凭借着自身语言天赋,千辛万苦成了日寇的翻译,却弄巧成拙,引得源满仲入局,以致让高丽陷入人间炼狱。
后期,在徐熙的札记中,还有不少日寇生吃俘虏内脏、剖尸为乐的描述。在他重回高丽之时,更是眼见村庄在日寇的摧毁之下,十室九空。
……
徐熙在札记中写道,“日寇杀人,不为避险,只为宣泄心中无尽的恶鬼本性,所遇之人不能存,所至之国亦不能存。”
在场的诸位文武,几乎都不曾经历高丽战场的险恶,他们大多时候,仅仅只通过军情上的只言片语,知晓日寇的战力不如大周,大周连连告捷,他们压根就不是周军的对手等片面消息。
这是他们第一次通过一个他国将领的实地记录,见证到了日寇的残暴本性,其行径简直就是灭绝人性。
薛居正作为文人,对文字的感受程度比武将来得更深,他眼见徐熙最后一笔,停留在了大周攻入对马岛,徐熙自认为能够重获新生的那一天。
“是日,周军攻势强劲,日寇不敌,退守东南,故国犹在眼前,只待相见……”
但徐熙没想到,日寇根本不打算放过他,周军最后也只能带回他这本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