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郎一言不发地看着朴良柔,他此刻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将军,徐熙与崔亮二人先你开口,同领一路军队前往清州阻击敌军,实话实说,我本就不看好。一来他们二人关系不似你我,二来清州之敌恐数倍于他们,胜算可想而知。”
“那你为何不出言阻止?”话一出口,朴良柔都觉得无理,他一个主帅都不曾加以阻拦,还指望一个外人去劝诫徐熙和崔亮吗?
“我只与将军共事,其他人玄郎并没有放在眼里。”他心想,捧出一个权臣尚且艰难,再加两个人,他怕是有心无力。况且,若是徐熙与崔亮一死,朴良柔对高丽王的而言,其地位不就更为突出了吗?这样距离他的设想也能更进一步,毕竟玄郎只身入局,可不仅仅是为了这区区的高丽权臣之位……
朴良柔虽还未等来清州的战报,但他还是希望徐熙与崔亮能够击败来犯之敌。收拾完战场后,天已经大亮,满地疮痍、尸横遍野,无不昭示着昨晚战况之激烈。
没多久,就在朴良柔准备沿着敌军的进军路线,撤回忠州之际,他终于等来清州方面的最新战报。
“将军,徐熙、崔亮二位将军在即将抵达清州城之际,就在半路碰上了敌军。因日寇人数众多,我部一路奔袭,早已人困马乏。双方开战不到一个时辰,敌军便歼灭了我军大部。剩余兵力在跟随徐熙崔亮两位将军撤离途中,也被屠戮殆尽。敌军一路追至忠州城下,现已杀进城中,崔亮将军战死,徐熙将军不知所踪……”
听罢,朴良柔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另一路军真的全军覆没了。
“将军,忠州已失,我们该往何处啊?”
面对属下的疑问,朴良柔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快!立刻收拾行装,绕道牧江以东,一定要在赶在日寇之前到达广州城下!”
玄郎开口,代替朴良柔发声,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听从他的安排,一个两个都还在等着朴良柔开口。
“就照军师的话去做吧。”
朴良柔一把拍在玄郎的肩上,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多谢。”
“事已至此,将军必须要提起精神来,未战先怯绝非良将所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了这些跟随你几度出生入死的士兵们着想。”
“玄郎不曾为将,言行举止看起来倒像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若此战得胜,我还有命活着回到开京,定要听你好好说一说前尘往事。”
玄郎欲言又止,只是拍了拍朴良柔搭在他肩头的手,催促他赶路要紧。
徐熙崔亮战败的消息不仅传到了朴良柔这里,高丽王也在一日后收到了忠州守军送来的消息。
只见,一封沾染了不少血迹的战报上,赫然只写了四个字:忠州失守。忠州距离扬州已不过二百多里,过了扬州便是高丽的都城开京,敌军已经打到眼前了,这让王伷怎么能不慌张?
“朴良柔呢?怎么只有徐熙和崔亮在拒敌,他去了哪里?!”
此刻的王伷还以为是因为朴良柔的毫不作为,才导致高丽连失数城,待听到报信之人剩下的内容,愤怒的情绪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朴将军亲自领军,于推恩郡附近歼灭了近万的尚州来犯之敌。此消息乃是忠州城破之前收到的,应是确凿无疑。”
“朴良柔这一仗打得好!总算让孤的耳朵听到了点好消息。看来这忠州失守,全是徐熙崔亮二人的过错,他们人呢?怎么,仗打败了,就没脸来见孤了吗?”
“这……”
“大王问你话,你有什么说什么,支支吾吾的算是怎么回事?”一旁的荀质开口训斥道。
“崔将军已战死,徐将军他,暂时下落不明。”
高丽王闻及崔亮战死的消息,念在他奋勇杀敌的份上,决定不追究他的战败之罪。只是命人务必尽快找回徐熙,将他带回开京问罪。
“都说说吧,接下来怎么办?咳咳咳……”
“大王,臣建议立即与叛军议和,看看他们有什么条件,若是不难办,我们不妨答应他们,一来可避战乱,二来也不必再费力攻伐。”
平章事王融的话一出口,立即引来高丽朝堂的一片质疑之声。大家纷纷指责他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战场上打不赢别人,如何能在谈判中占据主动。
“大王,王融的话有通敌之嫌,臣建议立刻将他下狱。”
王融的话,就连崔承老这个新罗贵族都听不下去了。眼下高丽还没有输,他就在此危言耸听,妄论议和,企图将高丽的半壁江山拱手送给日寇,这难道不是在卖国吗?
“议和之事先不讨论,谁愿意前往广州拒敌?”王伷现在已没有时间将心思浪费在王融的身上,他必须要尽快拦住敌军的北进步伐。
只见武将处站出来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出身武将世家的安绍光,他体貌魁伟,年轻有为,有朝一日必能成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