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央的人坐在步辇上,身穿紫色官服,身材很胖,步辇行进的时候,那人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很是滑稽。
白清影打量过去,从这身官服来看,此人应该就是宣阳城的刺史。
刺史出现也不奇怪,他们刚才大闹城门,横冲直闯进来,还将刺史家的公子给打了,对方过来寻仇也正常。
只是这个速度倒是比白清影想象的还要快。
步辇在流放队伍前方停下,身穿紫衣官服的人从步辇上走下来。
由于过分的胖,那人迈步很费力,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瞬就会摔倒。
男人站定,绿豆大小的眼睛瞪得溜圆,愤怒地看向流放队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硬闯进城,打伤我儿,可是要伤我宣阳城百姓?”
此话一说,附近零星一些看热闹的百姓吓得脸色都变了。
为首的官差萧二问道:“你是宣阳城的何刺史?”
男人抬了抬双下巴,“正是!”
“若我没记错,何刺史本名叫何若扬,你真的是他吗?”
提起“何若扬”这个名字,何刺史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神有些闪躲。
“当然是我,只是如今我更习惯用何西风这个名字,原先的名字倒是很少用了。”
“为何会少用?莫非你并不是何若扬?”萧二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何刺史被追问,刚开始还有些慌张,但此时已经回过味来。
宣阳城是他的地盘,他难道还会害怕一群外来人不成?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何刺史愤怒地挥了挥衣袖,吩咐手下,“将这群人赶出城去!咱们宣阳城,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萧二毫不留情地讽刺道:“连阿猫阿狗都能当刺史,我们又凭什么不能进城?”
何刺史紧张地心脏突突直跳,总觉得眼前的官差好像知道些什么。
但他现在就是刺史,不能受制于人,便用更大的声音来掩盖心里的慌张,“胆敢如此态度跟本官说话,来人,把他给我捆了,重重的打!”
何刺史身后的衙役接近,试图将萧二制住,却还没能碰到他,就被纷纷撂倒在地。
“哎呦——”
几个衙役人仰马翻的倒在地上,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何刺史也傻眼了,他在宣阳城这么多年,倒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当街找他茬的,这人是不要命了?
何刺史怒气翻涌,喊道:“敢对刺史府的衙役动手?反了你了!来人,给我打!”
话音一落,不知从何处跑过来一群衣着破旧的乞丐,将萧二围了起来。
乞丐们是听到何刺史吩咐过来的,先前在宣阳城嚣张惯了,他们表面上看是乞丐,实则是何刺史的人,乞丐不过是他们的掩饰身份。
此时乞丐们一过来,看到对方身后有这么多人,乞丐们也吓得有些腿软。
城里何时进来这么多生面孔?
不过又一想,如今进城是要收入城费的,眼前这么多人刚入城,刺史大人所赚不少,他们也能分到一些肉汤喝。
乞丐头子低声问:“刺史大人,这些人是?”
“别问那么多,给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乞丐们问不出来结果,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
结果毫无意外,十几个乞丐根本不够萧二打的,只是几个呼吸间,全都躺倒在地。
这下,何刺史吓得腿更软了,想迈步都做不到。
萧二冷了他一眼,吩咐身后的官差:“将人带上来。”
不多时,官差不知道从哪里带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头发散乱,衣着破旧,身上脏兮兮的,走起路来有些跛脚,看模样也是乞丐。
男人不敢抬头,默默走到萧二身后。
萧二道:“说说吧,你是何人?”
男人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扫了眼何刺史,连连摇头。
他不敢说。
“今日是你唯一能拿回身份的机会,若你错过,余生都要继续躲藏,说不准哪日就会丧命。”
男人闻言再次抬头,诧异地看向萧二。
此人到底是谁?不仅让人将他带来,好似还知道他的事?
男人的思绪快速涌动,在极短的时间内下定决心。
不论对方是何身份,既然此时能让何刺史吃瘪,又给他说出真相的机会,他就不能放过。
十几年来躲躲藏藏的日子他早就过够了,就算今日死在这里,他也要把真相说出来。
男人将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拳,心底更有了力量。
“我是何若扬,清安二年察举当官,当年是会任县的县令。谁知在上任路上被人所害,腿被打断,勉强保住一条性命后,才得知我被人冒名顶替。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