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影这会儿也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夏三太太母女二人抱在一起难舍难分的模样。
如此来看,夏三太太表现得很不舍女儿,这样的她,又怎么会选择投缳自尽?
她这样想着,侧殿里也有人问出这个问题。
“你女儿还未及笄,你怎么舍得离她而去?”
夏三太太眸中带着泪水,眼神下意识地朝夏家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没说话。
白清影顺着夏三太太的目光看上去,正好瞧见夏老太太阴毒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仿佛淬了毒,这得是恨成什么样,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那人也是个热心的,见夏三太太不说话,劝道:“只有你活着,你女儿往后的日子才能好过,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寻死了。”
另一人符合道:“就是,你那挨千刀的男人已经咽气,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享福还来不及,寻死作甚?”
夏三太太眼眸垂下,怀抱着女儿,一言不发。
景霄行语气温柔地问:“因何寻死?”
夏三太太抬眼看向问话的男人——眉眼俊朗,待人温柔,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三分笑意。
她已经许久没有遇到有男人这般温柔的与她说话了。
可她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最终化作沉默。
景霄行再次开口:“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希望看到你求死。你可有何难处,可以说给我听。”
景霄行虽嘴上如此问,但他其实已经看出内里的隐情,毕竟就夏老太太那道阴毒的目光,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我……”夏三太太微微顿了顿,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攥住,仿佛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说出后面的话,“我想离开夏家。”
此话说出口,就连夏三太太自己都觉得荒唐。
夏三爷虽然已经没了,可她依旧是夏家的儿媳妇,连她都没法子脱身,又如何能指望旁人帮她?
面前男人身上似乎有某种鼓舞人心的能力,让夏三太太想要相信他,将困住她的事告诉他。
不远处的夏老太太终于坐不住了,带着火气走过来,面上却带着担忧。
“老三媳妇,你说你好端端的想不开作甚?清秋还那么小,我都说过了,你会是我的儿媳妇,清秋也一直是我夏家的孙女。”
看到婆母,夏三太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缩了一下,显然是怕极了。
还不待夏三太太说话,景霄行便抢先一步道:“老太太不如给在下一个面子,让她离开夏家。”
夏老太太闻言,眼底露出一抹厌恶,“你是何人?为何要管我家的私事?”
景霄行身量高,他看向夏老太太的时候,视线垂下,整个人慵懒肆意,丝毫没有尊重可言。
“不巧,我一向喜欢多管闲事。”
夏老太太的面色又变得难看几分,先前哪里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
即便是被牵连流放,旁人待夏老太太仍是尊敬客气的,就连官差也没有为难过她。
所以此时她有些受不住。
夏老太太不由声音加大了几分,说话毫不遮掩的难听,“你究竟是何人?难不成与老三媳妇有私情?”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许多人更对夏老太太的人品性情了解几分。
有那些家里有未出阁女儿的,皆记下夏老太太不是个好像与的,将来可莫要与夏家结亲。
夏千里闻言想要劝阻,还没来记得说话,夏老太太又继续道:“我瞧着清秋面容与你有些相似,莫非她是你的女儿?”
越说越离谱,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让夏三太太抬不起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景霄行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里是能把人冻住的冷意。
“我景某见识过各色各样的人,像你这般将脏水往自家儿媳身上泼的老太太,倒是少见。”
夏老太太方才是气愤上了头,如今仔细一瞧,景霄行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如何能生下十二岁的女儿?
“老身一时失言,不过我夏家的事,旁人可插不得手。”
“若我非插手不可呢?”
景霄行姿态看似慵懒,却别有一番强硬,就连习惯管束所有人的夏老太太,都险些被他的眼神唬住。
“那也不行!”
夏老太太态度坚决,侧目狠狠地瞪了一眼夏三太太,都怪她,连上个吊都做不好,不然又如何能惹上这等麻烦?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当然那么多人的面把丑事揭开,将夏家的颜面丢进,哪里还有脸活着?
景霄行跟身旁的官差道:“劳烦取来纸笔,我要帮隋家女写下和离书。”
夏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变得青紫,“你如何知晓她姓隋?看来我并未冤枉你,你与她果然有私情!”
景霄行瞥了她一眼,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