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极而衰。
就如此时,西京满城的金菊,花香四溢。
却明显是,花开已极盛,转眼间便会渐渐凋零。
西京城里有一条内城河,名曰渭河。
渭河河畔。
抬眼望去,一路上都是或豪华或简朴的马车停在路边。
不少轻覆面纱的妇人们,则下到河堤,跪在河边,默默祝祷。
她们都眉眼低垂,双手合十,面色沉重。
妇人们身后随行的丫鬟婆子,她们的手中都端着各种各样的锦盒。
连这些丫鬟婆子也都是轻纱覆面。
有那些,看起来比较富贵的人家,还带着几个小厮。
小厮们手中,都提着个大大的木桶,木桶里不时有水花飞溅。
“娘亲,她们在做什么?”夏小仙肉乎乎的小手,指着那些跪在河边的妇人问道。
“水桶里应是有鱼在扑腾,看着像是在放生祈福,又像是祭奠。”沈玉瑶答道。
可沈玉瑶心中却是有些不解,呐呐自语道:“这不年不节的,甚至连个初一十五都不是,这么多的人来到渭河边放生......”
“此事,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转眼就要入冬,奴婢也没听过会在此时放生的习俗。”紫苏也是满脸疑惑。
“娘娘,你看。”
驾车的马三宝朝车里喊道:“河堤边,还有商贩专门售卖那些供人放生祈福的用品。”
看来,渭河边放生,不是近几日的事。
已成风俗。
沈玉瑶掀开车帘,“三宝,将车停下,我想走去河边看看。”
“吁...”
马三宝停下马车。
沈玉瑶牵着夏小仙,慢慢往河堤边走去。
不少商贩沿着河堤,摆了很多小摊。
大部分是售卖供放生的小鱼儿、花灯,也有吃食。
人来人往。
男男女女。
未见一个孩童。
【奇怪,为何这么多人,却并不热闹?】
【一个小朋友都看不到。】
【这些放生的人,不知道此时放生,等于杀生?】
沈玉瑶也觉得有些太过清冷,空气中透着压抑、沉闷。
安静到,那些小摊上的商贩,甚至都听不到他们的吆喝声。
来来往往的妇人们面上有轻纱,自然看不清悲喜。
而那些男人们,也大多面色凝重,嘴唇轻抿。
此情此景,像一幅流动的画。
无声。
灰暗。
一阵风起。
沈玉瑶感受到了些许寒意。
“起风了。”紫苏皱了皱眉,“娘娘,可别着凉了。”
深秋的风,总是会带着些寒意的。
可沈玉瑶觉得这里的寒意,并不是来自忽然刮起的秋风。
而是整个场景和场景中的人,让人从心底会涌出寒意。
幸亏出门给夏小仙加了件马甲。
沈玉瑶低头看了看夏小仙。
恰好碰上夏小仙也正抬头看向她,眼神中满是不解。
【娘亲是想为爹爹祈福吗?】
【完全不需要的,小仙就是爹爹的福宝啊!】
沈玉瑶摸了摸夏小仙的脑袋,她确实是想听听夏小仙的心声了,可是她的小仙宝误会她了呢。
沈玉瑶并没有想为夏煜祈福,因为她相信夏小仙说的,夏煜一定会大获全胜。
沈玉瑶更关心的是,西京城到底为何如此诡异?
完全跟她在书中看到的西京,截然不同。
沈玉瑶笑笑,走到河堤边的小摊边,问道:“小哥,好奇问问,这放生的小鱼儿,多少钱一桶?”
小哥抬头看向沈玉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复又黯淡了下去。
小哥说:“姑娘是从京城而来吧。”
沈玉瑶笑问:“小哥怎知我从京城来?”
小哥面带苦笑:“一年多以来,西京的女子都会以轻纱覆面,临近州府的也都是入乡随俗。”
小哥顿了顿,“只有京城人,怕是还不会知道这事儿的。”
“小哥,那为何西京的女子,如今都以轻纱覆面?以前是没有这种习俗的吗?”
沈玉瑶心中咯噔一下。
一年多以前,想来西京女子并无戴面纱的习惯,如今又为何忽然有了这种奇怪的习惯?
小哥说,临近州府都知道,那又为何京城人就一定不会知道?
这真是一个疑惑,还未曾解开,如今又多了几个。
“姑娘,你是京城人,我劝你还是少打听吧。”小哥四处张望了下,压低声音道:“姑娘,安全起见,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