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凌起奉命匆匆来到帅帐,恭然立于帐中,拱手深深施礼,朗声道: “末将凌起,拜见大帅!”言罢,他的目光径直落到顾昭昭身上,神色之间似隐隐含着深意。
“凌起,校场上太过嘈杂,你且去清理一番!”张骞端坐帅位,不怒自威,气势凛然。
此话甫出,一股莫名的力量猛然灌入顾昭昭的身体,她豁然起身,足尖轻点,如飞燕般轻盈跃至雪枪之前。她单手提起雪枪,未等众人回神,已然凌空而起,如一抹惊鸿飘散而落于凌起身后,留下一道红色倩影,旋即冲出帅帐。
“小姐,小姐……”青竹惊惶失色,连声急切呼唤,亦匆匆疾步而出。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起身,慌忙尾随其后。
只见顾昭昭手提那柄雪枪,身形敏捷地跃身上了凌起的白马,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赤焰,风驰电掣般朝着校场狂奔而去。
凌起见状,眸光一紧,旋即纵身跃上一匹骏马,紧紧追去。在其身后,张云面色焦急,一把抓起青竹,亦驱马紧紧相随。众人纷纷上马,喝声此起彼伏。
“驾!驾!”
凌起双眸锐利如隼,紧紧锁定前方的顾昭昭,手中马鞭如疾风般挥动,抽得马身隐隐泛红。
“小姐,小姐……”青竹焦急万分地呼喊着。
“妹妹,妹妹……”张云亦是心急如焚。
然而顾昭昭却仿若未闻,双眸紧紧凝视着校场之中的吴飞,一往无前,毫无迟疑。
疾奔至校场边缘,顾昭昭身躯一震,狠力拉紧缰绳,白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她仰头凝望天际,只见一道绚烂霞光如长虹贯日,朝着她倾洒而至。
忽然,一缕靡靡之音,如黄钟大吕,灌入她的脑海,“顾昭昭,三个心愿已达成!”
顾昭昭面露感激之色,朝着那道霞光拱手恭敬一礼,霞光随之消散。
正在此时,凌起已然赶到她之前,驱马堪堪拦下其去路,他面色凝重,肃然说道: “小姐,还请速速离去!你……”
“凌将军!”未等他说完,顾昭昭柳眉瞬间倒竖,正色道: “难道,你也瞧不起女子吗?”
凌起闻言一怔,欲牵缰绳的手顿在半空。
“小姐,小姐……”青竹带着哭腔焦急喊道, “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青竹啊!”说完,她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大侄女,你别胡闹,你岂是吴飞将军的敌手!”八闲王亦是焦灼万分,高声吼道。
闻得此语,方才懵圈的吴飞恍然醒悟,这才明白顾昭昭为何朝他狂奔而来,“顾小姐胆识过人,老夫由衷佩服。希望顾小姐骑马前来,并非耍耍威风才是!”
凌起闻声,当即调转马头,“铮!”的一声,三尺弯刀应声抽出,眉宇间的怒火似要穿透头盔直射而出。
吴飞见此情形,面色一正,洪声道:“凌起,你若想与老夫切磋,且先在一旁静候。顾小姐先入校场,老夫自然断不能怯战!”
“凌起将军,吴将军所言甚是在理,先入校场者,视为应战。难道在东夏军中,连此等规矩都可弃之不顾了吗?”策马赶到的李渊,冷眼质问。
顾昭昭此番贸然冲入校场,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深知,吴飞斩杀顾昭昭可谓手到擒来,如此一来,既可解他心头之恨,又何乐而不为!
“李丞相,我张家军中,无此规矩。”张云亦是手握弯刀,毫不示弱。
“哈哈哈!”吴飞目光转向缓缓而来的张骞,戏谑问道: “大帅,莫非在你军中,便可不讲规矩,甚至纵容他人以多欺少不成?”
张骞对其言语置若罔闻,径直伸手拉起顾昭昭的缰绳,将她带至一旁。他神情肃穆,低声问道: “你可有把握?”
顾昭昭只是坚定地点头,并未多言。
“凌起,张云,退下!”张骞沉声喝道。
“大帅……”
“父帅……”
“张大帅,你这是要将顾昭昭送入虎口啊!”八闲王高声厉喝。
张骞怒目而视,呵斥道: “我叫你们退下!”言罢,他猛地扬起马鞭,狠狠抽向白马。
“咴!”
白马一声长啸,驮着顾昭昭,如离弦之箭直射校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