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三郎!”
“看见了”
卢氏看到杨长表情激动,杨德依旧不改往日稳重个性,像个战场主将般挡在妻儿身前。
亲人久别重逢,痛哭流涕的画面没出现,开始表现激动的卢氏与杨俭,也在看清杨长之后变得拘禁。
两年前的不欢而散,是埋在杨德夫妻心里的一根刺。
原以为杨长已客死他乡,不想竟成了梁山的头领之一。
杨德一家出现的那一刻,杨长就知道是晁盖找人寻来的。
此时三人立再原地不说话,杨长误以为他们不想留在梁山,便拱手说道:“天可怜见,都快来坐下说话,去年我曾派人去景南乡找寻,结果听说你们早早就搬走了,侄儿这些日子外出作战,根本不知有人请你们上山.”
“是晁天王安排的,据说派了好些人前往阳谷打听。”
扈三娘搭话补充后,杨长又继续说道:“叔婶要是不喜欢这里,侄儿会想办法送你们下山,但这事儿暂时急不得.”
晁盖辛苦找来的‘人质’,如同进了貔貅嘴里的铜钱,想再出来的难度非常大,不过杨长知道后面会招安,最不济就在山上忍耐几年。
岂料杨长话还没说完,卢氏就一把拉着杨俭先坐下,哀怨叹道:“三郎太客气了,相比之前饥一顿饱一顿,能在梁山吃上口饱饭,我们已经很知足了”
“们的日子这么艰难?”杨长听了咽了咽口水,旋即扭头盯着杨德那张晒黑的脸,蹙眉问道:“五叔,莫非是我弃了县里公差,阳谷的官员有意刁难?”
“是,也不是,唉”
“怎讲?”
听了杨德如此回答与叹息,杨长紧蹙的眉心隆得更高了些,他自责当初想得不周全,让叔父一家受到连累。
没等杨德回话,婶子卢氏接过话腔,答道:“这事跟三郎没有关系,都是官老爷们不给活路,强行把没地契的田地算公田,我们家多数田地都是自己拓荒,根本就没有地契这一说,到后来自己开荒还得交租.”
杨长默默听着卢氏抱怨,才知道新土地政策已在京东东路铺开。
杨德是个老实的乡汉,又是从外地迁入景南乡,没钱也没关系挡住朝廷这轮盘剥,只得放弃辛苦开垦的土地,然后带着妻儿躲进了山里,靠着打猎勉强维持生计。
看到老实人落难,还与自己沾亲带故,他不禁想起后世一些论调,说宋朝是最适合穿越的时代,相比军事上强大的汉唐,宋朝经济繁荣、物资丰富,老百姓日子过的富足。
然而,就像杨德这么勤劳的百姓,被一个政策就能逼得活不下,这个所谓的古代好时代,不过是文人士大夫的好时代,朝廷现行‘公田收租’的政策,只能执行到最普通百姓层面。
杨长看到五叔一家瘦了很多,可以想到这两年他们是如何煎熬,旋即嘱咐扈三娘。
“娘子,营中晚饭啥时候开始?让他们今晚多备几个菜,我要亲自为五叔一家做顿好的。”
“官人,桃花山、二龙山喽已在附近安顿,曹正、周通两位头领等会必来拜谒.”
“中午在聚义厅已见,通知他们明早再来便是,今晚得与五叔他们团聚。”
“那好吧,奴家这就去讲.”
扈三娘起身正要出帐,杨德突然沉声将她唤住。
“三娘且慢!”
嗯?
杨长、扈三娘同时一怔。
只见杨德一本正经说道:“三郎既为梁山头领,又是这后山一寨的主将,有公务就该去忙公务,我们能有地方栖生已是万幸,而且这几天一直好吃好喝招待,怎能再给你拖后腿?见到真是你,我们也就放心了”
“难道还有假杨长不成?”
“三娘讲了你不少事,我们都不敢当真.”
杨长摆出一副不可思议表情,卢氏随即看了扈三娘一眼。
她不懂江湖上那些事,单单从女人角度去分析,心说你小子在景南乡那么普通,突然娶到这么漂亮的女子,说出去谁敢相信?
“呵呵.”杨长听得豁然一笑,站起走到扈三娘身旁,喃喃道:“我也觉得做梦一般.”
“现在都清楚了。”
杨德一拍大腿站起身,同时挥手示意卢氏、杨俭,带着命令口吻说道:“我们先回住处去,等三郎忙完手头事,我们叔侄再叙旧不迟,到时五叔想请你帮个忙。
“都是亲戚,有事您吩咐就是。”
“不急,不急.”
杨德转身把手一扬,依旧是之前那倔脾气,儿子杨俭笑着挥手辞别,一个箭步跟了上去。
而卢氏则走到杨长身边,小声夸赞:“三郎有福气,你娘子万里挑一。”
目送五叔一家消失在帐外,杨长突然用肩碰了碰扈三娘,用俏皮的口吻打趣。
“我们也走吧,万里挑一”
“嗯?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