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又带有磁性的声音一传入耳,楚南絮的浑身陡然僵硬。
这熟悉的冷香气息,这一开口就让她心头震颤的嗓音,除了尉迟济还能有谁?
尉迟济的手掌在触碰到楚南絮柔软温热的樱唇的那一刹那,他的身体其实比楚南絮还要僵硬。
这一次见面的肌肤相触,果然如往常一样,尉迟济果然看到了一幅新的画面,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画面与上一次相连贯,终是解开了他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的几日所忧。
他还是在抱着她,她的声音,还是那般细碎凄然。
她说:“王爷对不起,我不知那红豆糕竟也害了你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听到楚南絮说完话后,尉迟济看到画面中的他,垂首轻啄着楚南絮眼角的泪,继续往下吻着她的唇
尉迟济被眼前的画面怔愣了一瞬,千丝万缕的心绪在此刻充斥着大脑。
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害了他。
她的语气何其委屈无辜,她从来没想过伤害于他。
她就是借刀杀人的那把刀!
是谁?那人是谁?害他们二人如此屈辱死去?
那人一定很了解他对楚南絮的心意,要不然怎么用那种下作手段去害他们?
尉迟济喉头渐渐发紧,心下立刻做了一个决定。
他一直以为,逃避他对楚南絮的动心,不刻意接近她,是对她的保护,可当脑海中的画面不断冲击着他的心防,他最应该做的事,是抓到那个试图害他们两人的幕后之人,避免他看到的那些恐怖画面的发生。
他应该在她的身边保护她,让她免受被人苦心算计。
他与她,有一条改变不了的互相牵扯的命运,他的逃避,是懦弱的表现,他看到的所有的警示,是上天对他的提示!
尉迟济就这么把自己说通了,给自己做了一个直面内心的决定。
此时此刻,若楚南絮知道尉迟济的心中所想,一定会坦言告诉他,他看到的那些画面,其实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他们两个人,就不应该有所牵扯,互相离对方越远越好。
可是,谁能知道对方所想呢?
楚南絮绝对不会想到,从今日起,尉迟济成了黏在她身上的一片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尉迟济的心绪,随着手掌被楚南絮的用力拨下而快速收回。
“尉迟济,你有什么毛病?”楚南絮压抑着语气,努力稳下节奏不稳的心跳,“大半夜跑我闺房作甚?你到底想干什么?堂堂齐王殿下,怎么这般无耻!”
楚南絮一连串不客气的输出一经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她现在头脑还不太清明,全凭意气行事,竟是忘了当下处境,以及两人之间的悬殊身份。
再者,尉迟济这个高大健硕的男人,真若打算对她做什么,她还真没有一点回手之力,其实按照当下情况,适当示弱,才是活命的关键。
不过尉迟济不会理会楚南絮的恼火,他见她没有刻意扬高语调吸引外人注意,彻底放下心来,收回并握紧还尚存柔软触感的掌心,重新坐回床榻旁边的圆凳,极为顺手地挂起了碍事的纱帐。
今晚明月高悬,月色皎皎,即使屋内所有烛火熄灭,尉迟济仍能看得清榻上之人洒满清辉的绝丽又稍有朦胧的面庞。
“你莫要激动,本王只是有话问你,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伤害之事。”
尉迟济背着月光,楚南絮大概能看清他的轮廓,至于他脸上究竟作何表情,全凭他说话的语气猜测。
楚南絮蹙了蹙眉,尉迟济这人真是没底线,做出了夜闯闺房的逾矩之事,语气还如此轻松愉悦,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只是,楚南絮见尉迟济的态度如此放低,她的气焰不禁顺势嚣张了起来。
“我父亲就在隔壁院子,我要是大喊一声,他肯定能听见,尉迟济,你不要太过分,欠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今日你做出如此孟浪之举,报官抓你都并不为过,看在你之前帮过我大忙的份上,我暂且放过你,你有话快说,说完就走!”
楚南絮将被子紧紧捂在身前,上身不由自主地微微靠着床头,一张稍稍皱起的俏丽小脸色厉内荏,像极了受尽委屈控诉心中苦闷的小媳妇。
尉迟济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看见她,心中所有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对她想说的话,似乎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瞬,楚南絮就听尉迟济道:“楚大小姐,你很怕欠本王人情吗?”
楚南絮蹙眉,这人大半夜的,是为了说这事儿?
黑暗给了楚南絮勇气,“齐王殿下,赏花宴那事,算是我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想彻彻底底忘记那件事,忘记帮助我的齐王殿下,所以先前的人情必须还,之后我也不想再欠殿下的人情,你我二人,就此再无交集,是我目前的心中所愿。”
楚南絮补充了两句:“话虽说得难听,但这是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