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絮压根儿都没注意到宫寅也在宴会场上,她正要客套两句,就听自家三哥夸张道:“皎皎会抚琴?”
楚南絮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小时候学过,但也不经常摸。”
话说回来,那把秋月琴自打她离开皇家别苑那晚搬到皎月院,她到现在连碰都还没碰过呢,若不是二哥今日提及此事,她都差点儿忘记那把秋月古琴的存在。
楚成宁眼神亮晶晶,“三哥手上有一把还不错的琴,皎皎可以弹奏试试。”
楚成安瞥了消息不灵通的楚成宁一眼,“皎皎都有陛下赏赐的秋月古琴,用你那把作甚!”
得,这两人又要开始吵了,楚南絮在事态恶化前赶紧打住,“二哥三哥你们慢慢吵,不,先慢慢聊,我与宫三公子有话要说。”
楚成宁和楚成安不耽误楚南絮的正事,心里也正如同斗鸡似的,正想着如何同对方拌嘴,同时开口道:“快去快去。”
楚南絮也不客气,给了宫寅一个眼神让他跟上,两人三两步走到远离人群的一棵大榕树下,楚南絮仰着头看向不明所以的宫寅,开门见山道:“柴房里上吊的门房小厮并非畏罪自尽。”
宫寅收起了笑脸,瞬间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楚大小姐,为何这么说?”
楚南絮为了揭露白氏的恶毒行径,打算在宫寅面前破釜沉舟,“其实,门房小厮在柴房遗留了一件其上用炭笔书了很多字的破褂子,不过董管事发现上面都是污蔑我的言语,便私自收起来了,还望宫大人莫要怪罪。”
“污蔑你?好大的胆子!”宫寅语气气愤。
楚南絮脑袋瓜里瞬间冒出了好几个问号。
这宫寅反应不对啊?他不应该第一时间责备董管事私藏重案线索吗?
“你的管事是个机灵的,这种东西及时收起来不让人看见,是最正确的决断。”
楚南絮虽然有些整不明白宫寅为何是如此反应,清了清思绪继续说着:“想必宫大人已经知道门房小厮是因为私下偷走管家钥匙,破坏了冰窖大门,进而造成极大损失的缘由,而被洪管家关进了柴房。”
宫寅微微颔首,示意楚南絮继续往下说。
“我敢肯定,指使他做这些的事,是楚家二房的白氏。白氏因着某些事对我们大房嫉恨有加,为了洗脱自身嫌疑,又为了给小女泼脏水,所以弄出了今日这桩命案,”楚南絮语气坚定,“望大人明察秋毫,为平白无故丧命的门房小厮寻一个公道,也为我们楚家扫清作恶源头,还我们大将军府一片清明。”
楚南絮说完话,意要给宫寅下跪以表诚意,宫寅见了大惊失色,连忙虚虚扶起,“使不得使不得,楚大小姐莫要对在下行礼,在下会折寿的。”
楚大小姐这可是未来的齐王妃啊!
楚南絮本来也就意思意思,知道他肯定不会受她这个礼,然而她没有预料到,宫寅会是如此强烈反应。
他也许是顾及父亲威武大将军的面子吧。
楚南絮轻咳一声,“宫大人信小女所说?”
“信啊信啊,”宫寅拍拍胸脯,“这事交给在下去办,楚大小姐不必再操心!我这位大理寺名探一出马,什么案子都能查个水落石出。”
其实他刚刚勘探现场时,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依他办案多年的经验,他一踏进柴房,就发现地面上那行字是后来人所写,因为炭迹印痕在一处新鲜脚印之上,而那脚印他仔仔细细确认过,绝非属于死者。
若不是楚成安及时将他带到楚南絮面前,想必他已经将这个异常情况告知了顺天府捕快,毕竟这里是顺天府捕快的主场,他只是来这凑热闹的。若他慢了一步,恐怕就酿成大错了。
他若是再坏了楚南絮的事,楚南絮岂不是又要罚他刷七七四十九天的马厩。
今日一早,他到顺天府查卷宗,一听大将军府出了命案,立马就向老爹请示,同陈捕快一同查案,老爹拧不过他,而且人命官司可大可小,有大理寺参与,也非常正当,所以便同意了他一同前来。
这一来,还真来对了!
嘿嘿,主子欠他人情咯!上次因为没将高滦之那玩意保护好,从而污了楚大小姐的眼,他可是受到了主子的严厉责罚,未来一个月的马厩全靠他一个人洗,导致他走路带的风都是马粪味儿,痛苦极了。
嘿嘿嘿,今日他可以将功补过了。
楚南絮对宫寅如此好说话的反应非常想不明白,难道是大哥动作很快,已经找到了尉迟济,并得了他的指示,所以宫寅要不遗余力帮她的忙?
不会吧不会吧,大哥动作这么快,昨日才听母亲说她拟好了厚礼单子,难道大哥已经送过去了?
不过当下楚南絮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当务之急就是揭露事情的真相,微微俯身,再次对宫寅道了谢:“有劳宫大人了。”
宫寅回了楚南絮一个“一切都交给我”的眼神,朝着不远处正目不转睛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