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大家已经很久没有动筷了。
萧涓涓一直处在诧异当中,尽量让自己的思路跟上大家的话头。
楚南絮呢,则是在心里暗暗窃喜。
她给大哥的提示真是用上了,开心。
楚凛呢,则是细眯着眼,在心里快速将所有的事过了一遍,心中有了决断。
楚成安没有注意到身侧楚成宁脸色的不对,“难道剩下的那些银钱真藏在树洞里?而且还是被三叔藏的?他这是为何”楚成安并不傻,立刻就反应过来,立刻拍案,“他这是要将银钱私吞!”
“我虽然没去过鹫山,但山上能藏的地方很多,尧儿,你为何一下子就戳中命脉提及到树洞呢?为何不是鸟窝、松鼠窝、蛇洞之类的?”萧涓涓发现了盲点。
楚成尧被母亲的敏锐所惊叹,“因为我上山时,路过一处千年古树的山洞,虽然没往里面深究,但一眼就看得出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楚成尧侧眸对上楚南絮一副‘终于放心了’的眼神,很快收回视线,看向饭桌上的每一个人,“当然,最确凿的证据,就是在我们下山以后住在县上客栈的半夜,我亲自重新上山,确实在我看中的那处树洞里搜罗到了一个布袋,那里面,白银加银票林林总总加起来,大概有四千九百两。”
楚成安惊讶:“还真让大哥给猜到了!”
“话说大哥你藏得够深啊,这么大秘密,一路上都没有透露给我们半句。”
楚成尧瞥楚成安一眼,“还不是怕三叔有所察觉。”
“我猜,三叔肯定会待一切风波过去,再跑去鹫山将银钱掏出来,”楚成尧冷笑,“他也怕打草惊蛇呢。”
楚成宁的表现还是比楚成安沉稳些,他向楚成尧确认,“大哥,银票上是不是标着日升银号?”
归京的路上,为了方便随身携带银钱,他们将大部分白银换成了日升银号的银钱。
楚成尧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张千两银票,交给楚成宁,“是日升银号的银票,没错。”
楚成宁接过银票的瞬间,手指忍不住发颤。
他一直以为,三叔只是沾染上了市井商人那些小毛病,没想到他竟是大奸大恶之人!亏他这一路还对他掏心掏肺,全心全意去信赖。
楚凛隐忍了很久的怒意终于在此刻爆发,若不是顾及夫人与乖女,他恐怕早就被阴险狡诈的楚凌气得掀桌。
“楚凌那个兔崽子,他怎敢与匪人合谋窃取府中公银!”
“父亲你先别气,”楚成尧幽幽道,“更让你气的,还在后头。”
众人的目光又重聚在楚成尧脸上。
楚成尧并没有直接说出心中猜测,而是向楚成宁问道:“三弟,你先回忆回忆当初你是如何坠崖的?”
一提到这,楚成宁的小腿就开始隐隐刺痛,深吸一口气,开始向家人们叙述起他不并想回忆的惊险经历。
“那日,三叔说我们可以抄近路,山路虽然难走,但未逢雨季,很是安全,如此可以缩短一日回京进城,我们便依他所说,临时更改了路线驱马车走了山路,然而,马车才到半山腰,突然被那伙山匪所拦截。”
“当时是三叔的小厮马飞驾驶马车,他一见到山匪,大喊了声‘主子快跑’,便抄起腰刀,冲到前头与山匪抵抗。”
“余下的三人里,就属我功夫不佳,体力最差,趁着马飞与山匪打斗的功夫,三叔和我的小厮程荣两人一人架着我的一条胳膊朝山下跑去,想着山脚有村庄,可以向村民求救。”
“可双拳难敌四手,马飞虽有些功夫,但很快就被匪徒所刺伤,我们三个人也被一名腿脚极快的山匪拦住去路,程荣奋起反抗,三叔也没闲着,我虽挥舞着腰间匕首,但效用不大,现场混乱至极,突然,我的后背传来一股力道极大的推搡,我来不及反应,伴着程荣的惊呼,直挺挺坠入山崖,落地之前,我就已经被瞬间的失重感吓得晕厥,再睁眼时,便是在农户的土炕上了。”
光听三哥的形容,楚南絮都已经感到不寒而栗,更何况这是三哥亲身经历过的事呢?
身边的母亲控制不住地抹起了眼泪,楚南絮心头也泛着酸苦。
三哥本不应该经受这些的,一切全都拜楚凌所赐!
“大哥,你让我说这些,是有什么问题吗?”楚成宁隐隐有些不妙之感。
楚成尧垂下眼眸,似在自言自语念叨着:“三叔不会说实话,马飞已经死了,能证明三弟是被三叔推下山的,也许只能寄希望于失去踪迹的程荣。”
听了楚成尧的话,别说其他人了,一直故作沉稳的楚凛都差点压不住声音:“什么!老三他是被楚凌推的?”
楚成尧微微颔首,“这件事,我没有证据,但有个山匪临死前用虚弱的声音说了一句类似‘楚三爷黑吃黑,杀了侄儿还装没事人’这样的话,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没有证据是真的,听到山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