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唐桥在吴病的注视下认命地扛起了僵化的陆思危,风风火火地就往楼下走去。
吴病就拖着陆思远,姚婷架着晕过去的麦子,跟在唐桥的身后,好巧不巧的是唐桥走的楼梯刚好是楚妍他们上楼时走的那一侧。
‘噔噔噔噔’两个人的重量一起落到台阶上,唐桥的脚步声越发的沉闷。
他刚走到最后一节台阶下面,还没等转过身朝着下一层走过去,就听见耳边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十三……”
唐桥伸出去的脚猛的一个急刹车,脸色铁青地收了回来。就在唐桥想问问是谁在讲话时,擦着他的耳边飞出去一道符纸。
符纸在楼梯口处闪了一下火光,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
唐桥转回头,就看见楚妍从队伍的最后方走了过来,冲着几个人低声的说了一句:“阵法。”
唐桥听到这句话,当场就炸了:“什么阵法?不是说抓住司徒婉了吗?怎么还有阵法?难道抓到的那个是假……”
他话刚说一半,就看见楚妍的兜里闪出一阵亮光,司徒婉的身形从楚妍的衣兜又飘了出来。
唐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姚婷也茫然地眨了一下眼道:“楚妍,我好像看见司徒婉又飘出来了。”
楚妍说:“不是什么大事,我在黄符纸上加了咒,她跑不出去。”
司徒婉黑着脸,转了转自己的头,开口说:“你们不是在教室找到了一张属于我的桌子。其实,那不是我生前用过的,只不过是我的棺材板做的。”
“棺材板?”唐桥说“这帮黑心的王八蛋商家,平常偷工减料就算了,学生的课桌还到处收黑心板材,太不是人了,呸!”
“我也是死后才想起了之前的事。”司徒婉朝着晕过去的麦子和陆家两兄弟努努嘴。
“我们四个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被不同的人家领养了而已。我也一直以为,我就是个有点悲惨的普通小孩而已。”
唐桥:“咋?你还有特殊身份呢?”
司徒婉:“废话!”
她指了指陆思远和陆思危,又指了指麦子和自己,问道:“金童玉女听过吗?陪葬也讲究阴阳搭配,成双成对。我也是玉俑,只不过身体没了,只剩魂了。”
“那你记得自己是谁的陪葬吗?”楚妍几乎是立刻就开口问道。
“当然记得,是镇安帝君。”
楚妍盯着她,目光沉沉:“镇安帝君是谁?”
司徒婉嗓门都高了一个八度:“镇安帝君,闻靖川你们不知道?”
唐桥和姚婷面色都有一瞬间的尴尬,对视了一眼:“那个,还真不知道。镇安帝君是谁啊?”
司徒婉深吸一口气,憋了半晌,最后又缓缓的呼了出来,不知道是懊恼更多还是气愤更多,她示意唐桥几人将麦子和陆家兄弟放在墙角靠好,对着一脸好奇的几人缓缓开口:“镇安帝君是闻将军死后在地府的官职,你们不知道也正常。但闻靖川,闻将军那可是驻守边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离余国武力支柱般的存在。”
“离余国?不会是那个存在了一千二百多年的离余国吧”唐桥问
“你知道?”司徒然诧异地反问。
“这个王朝很有名啊。不仅因为存续的时间长,更是因为统治离余国的一直是一个家族,从未断绝过!但我记得这家族应该是叫闻人啊!而且关于闻人氏的族属还特别有争议,有的说他们是羌人,也有的说塞种人,还有的说是月氏人。”唐桥说。
司徒婉:“那是因为闻将军不是闻人氏的嫡系子孙。离余国只有皇氏一支嫡亲的血脉才叫闻人,而闻将军只不过是因为战功显赫被赐姓闻。”
“那后来呢?闻将军死后让你们活人陪葬?”姚婷问
“当然不是!是我们自愿的!将军不是那样的人!”司徒然带着一丝愤怒反驳,却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暴怒的表情配上她青紫的脸,显得极其恐怖。
姚婷瑟缩着,往楚妍的怀里靠了靠:“对不起啊。”
司徒婉看向楚妍,表情逐渐平静下来,眼中满是怀念:“我说你这个人有趣,不仅是因为你胆子大,而是因为你特别像一个人。”
司徒婉的话,是对着楚妍说的。
“我和麦子,还有陆思远以及陆思危都是将军总战场上捡回来的孩子。不止有我们,将军府住了十几个从战场上被捡回来的孩子,但只有妍儿不一样。那是将军生平第一次受了那么重的伤。”
那些事已经太过久远,可对于司徒婉来说,就像是发生在昨天的事:“那一年离余国周围的部落到处都在闹饥荒,到处都是吃不饱饭的人,妍儿的家就在离余国北部的一个边境小村庄。等将军接到敌军来袭赶去救人的时候,村庄早已经被屠得一人不剩。将军发了怒,鏖战了三天三夜最后被躲在树林里的妍儿从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