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们生气,凑到钱里正跟前,七嘴八舌,添油加醋地将她们听到的,看到的,鲁老婆子干的那些不是人干的事情全给倒了一个彻底。
其中就包括许清清“嚷”的那些。
钱里正听了,眉头微皱,一脸的不赞同地站到了鲁老婆子跟前,让她起来。
“你这倚老卖老就过分了啊!你大儿子一家还想不想在村里呆了?”
鲁老婆子震惊:“是她们推的我诶……”
“她们推的你?她们说是你自己摔的,你自己没站稳就没站稳,还污蔑人。你是什么德性,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有理没理也要闹三分的人,要不是你老头子死了,我立马让你老头子把你领回家去收拾。”
鲁老婆子干嚎:“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老娘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也没个人断公道啊——”
鲁里正完全不理她,直接对着人群里嚷:“鲁生福人呢?让鲁生福把他老娘领回去,他要是敢放着不管,明年就让他自己到镇上交粮去。”
此威胁一出,绝杀。
躲在后面连面都不冒的鲁生福出现了,穿着皱巴巴的补丁麻衣,一副老实人被逼急了的窝囊模样。
出来就扯着鲁老婆子胳膊,强行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让她别闹了,这么多人看他们家笑话呢。
“等一下!”
许清清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钱里正面前,又“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呛说道,“钱里正,我们家粮食都被他们大房给搬空了,还有我男人的地,都被大房抢了去……我们没地没粮食,这后面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这你可得替我们做主。”
钱里正望向鲁生福。
鲁生福心头一慌,赶紧说道:“没有的事,我们没抢二房的地。这不是我弟死了,大侄子又出了远门,家里没个男人。我娘怕他们地荒在那儿没人种,所以才特地要了过来,让我帮着收拾的。”
至于他们大房拿走的粮食,只字不提。
“原来是帮着收拾啊,我还以为是你们要了去,那地就是你们家的了。对不起啊,他大伯,是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懂事,误会你了……”
许清清也知道拿走的粮食怕是要不回来了,但能够把原主男人的那两亩地拿回一,也够了。
她立马就抹了眼泪,站了起来,露出了开心的笑颜,给鲁生福赔礼道歉:
“那这样吧,你们帮着收拾,我们也不能让你们白帮忙,到时候秋收的时候,我们把税给交了,看看剩下的粮食还有多少。
不管是多,还是少,我拿一半归你们,算是对你们这一年来的感谢,你觉得怎么样?
正好钱里正也在这儿,还有村里那么多人,大家也可以帮忙做个见证。”
许清清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鲁生福还能说什么?
只能神情僵硬地答应。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他大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你果然不愧是鲁生财的亲兄弟,他有个什么事,你还真上!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吃亏,到时候你收的时候,你说一声,我请里正和村里人当见证人,当着他们的面给,绝对不会让你吃亏。”许清清说道,“你也别客气,你忙活了这么久,该收的就收。”
谁跟你客气啊!鲁生福还想着,自己先答应,到时候收的时候自己多克扣一点,只拿一半出来,就说今年收成不成,只收了这些。
她要是不信,他也没办法。
反正她一个女人家,也不下地,怎么可能会清楚地里的事?
结果被她这么一说,到时候请了全村当见证人,他还怎么作假?
鲁老婆子跑了这么一趟,不仅没落到半分好,还让鲁生福“损失”了两亩地。
可不就是损失了两亩地吗?
要是没有这一出,他弟的这两亩地就归他管了。
大侄子找他那个有本事的娘去了,等他回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即使只是代管几年,他也能多收两亩地的粮食几年。
收着收着,不就变成他的了?
鲁生福心里不高兴,一回到家里就说了鲁老婆子几句:“娘你也真是的,人家赵婆子说什么你都信,现在好了,倒贴回去了吧?”
别看鲁老婆子在外面挺威风的,但到了家里,她还是挺怵这个儿子的,蠕动了一下嘴唇:“我那不也是为了咱家嘛……”
钱里正也说了许清清几句,让她安生点,别整天老是惹事,没人给她擦屁股。
她现在没了男人,就该老实点。
“钱里正,我这也是没办法,我没了男人,儿子又出门打工去了,我要是不自己立起来,就我们家这几个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死了都没人知道。”许清清委屈巴巴地说道。
“谁欺负你了?我们上河村的村风还是很好的,别乱说。”
“那当然了,有钱里正主持公道,我们村的村风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