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看,宋宴礼发现,梨宝的小嘴巴紧闭,根本没说话。
那自己听到的是……
宋宴礼稍稍一想,明白过来。他和妹妹心意相通,他听到了妹妹的心声。
医院抵达,办理好住院手续后,梨宝住进儿童病房。
输了一瓶液,小奶包退烧,从睡梦中悠悠醒转。
时间已到晚上,柔和的白色灯光照亮整个房间。
梨宝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坐在床头,脑袋上戴着白色网兜,一头略显凌乱的头发披在双肩,目光恍恍惚惚。
宋宴礼坐在陪护椅上,盯着梨宝细看。
小奶包长得很漂亮,酷似父亲又酷似母亲,瓜子脸,杏核眼里镶嵌着细密纤长的眼睫毛,苹果肌饱满的双颊娇憨水灵。小巧玲珑,精致漂亮,像个栩栩如生的洋娃娃。
小奶包可可爱爱,宋宴礼怎么看怎么喜欢,他身躯前倾,摸了摸梨宝软乎乎的脸蛋,“醒啦,医生给你开了点感冒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
梨宝舔了舔嘴唇,细声细气说:“不吃药,我除了有点头晕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我想,我已经痊愈了。”
痊愈了?宋宴礼细看她,确实,她不打喷嚏不流鼻涕,确实痊愈了。
口里有点渴,梨宝舔了舔嘴唇,“好渴啊,想喝水。”
宋宴礼赶忙拿起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要喝什么饮料,哥哥给你点。”
梨宝眨巴眨巴眼睛,思索了一小会,“他们说,你没钱,喝饮料要花钱的。我不喝饮料,只喝白开水。”
她抬起小手,指了指放在角落里的饮水机,“就那个饮水机里装着的白开水。”
小梨宝如此懂事,宋宴礼的心底流过暖流。
都是小孩子,梨宝和白姗姗,大不一样。
白姗姗一身公主病,喝水一定要喝价格奇贵的饮料。不给她,她就哭哭啼啼。好多次,宋宴礼被她搞得烦不胜烦,深感小孩子是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
白姗姗的性格不讨喜,宋宴礼对她,也没有哥哥对妹妹的喜爱之情,仅有为人兄长的责任心。
如今有了乖巧贴心的梨宝,宋宴礼心情大好。乖妹妹多软萌,那个一身臭毛病的白姗姗离开他,实在是老天开眼。
宋宴礼迈动笔直颀长的长腿,走到饮水机前,弯下腰接水。
无意间,他听到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在播报本市新闻:“叫服务员肥婆,被服务员泼了一身汤。女人惹不起,骂她胖,你是企业家,她照样收拾你……”
宋宴礼侧头看向电视机,正巧看到白奇瑞被医护抬上救护车的画面,画外音介绍说:他被热汤烫成二度烫伤,总烫伤面积高达百分之四十……
想起之前听到的梨宝在梦里吐露的心声,宋宴礼眼神微动。
他妹妹,竟有预测未来的本事。
她有这本事,白家那几个知道吗?
大概不知道,要知道,他们哪会抛弃她。
想到自己听到的另一句心声,宋宴礼眼里的眸光,蓦然幽深几分。
宋宴礼走到病床边,将纸杯递给梨宝。
梨宝双手捧着纸杯子,蠕动着小巧玲珑的花瓣唇,慢悠悠喝水。犹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子左右转动,眸光清澈,荡涤着萌化人心的纯真光泽。
宋宴礼嘴角上扬,多好的妹妹,又乖又漂亮还有预测未来的特殊本领,她回到他身边,算他捡到宝啦。
有些话,有必要告诉她。宋宴礼勾起梨宝的头发,缠在食指上,压低声音说:“你会预测未来这事,别跟任何人说。”
梨宝诧异:“啊?我会预测未来?我不知道呢?”
宋宴礼指了指电视机,“你看,那谁被烫的事,你在事情发生前,在梦里预测到。”
梨宝一脸懵逼,傻乎乎回答:“是吗?我梦里梦见的事,我自己记不得。”
宋宴礼眉心一跳,她不记得,甚好甚好。记不住她就不会跟别人说,不说就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梨宝喝下半杯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宴礼。
在室内,他依旧戴着全脸面具,那面具严严实实的遮挡住他的脸,将他勾勒得诡异又神秘。
梨宝放下水杯,身子前倾。
她的脑袋在台阶上磕成轻微脑震荡,她一动,脑袋即刻眩晕。
“要拿什么?”宋宴礼问她,“我帮你拿。”
“面具,”梨宝小手手向前伸,捏住金属面具的边缘,“揭下来,让我瞧瞧,你长什么样子。”
宋宴礼抬起指骨分明的细长手指,按住面具,沉声说:“别看,哥哥的样子很吓人,你看到,会吓坏的。”
梨宝抿了抿小嘴唇,拍了拍胸口说:“别看我小,我胆子可大啦,魔鬼呀妖怪呀我都不怕的。二哥哥你就把面具摘下来嘛,天气这么热,你戴着它,肯定好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