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猜到了沈宏方要说什么,周沐寒道:“文顺侯多虑了,沈明聪是最主要的人证,本侯岂会容他有事?方才本侯来的时候,就已经让太医为其看诊,想来此时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沈宏方心生疑惑,却听外面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不由得惊住。
沈明聪被包得仿似一个粽子似的,被人连床带被子的,整个抬了进来!
而且看他的模样,虽然神情有些萎靡不振,却也全然没有要死了的样子,不用通医理,也能看出来,此时的他根本没有性命之忧。
“这……”
“文顺侯还有何异议?”
“没有,没有了。”沈宏方眼见周沐寒周身煞气越发浓重,立即特别识趣地回答着。
沈凌欣微微冷笑着勾了唇,道:“徐姨娘,你口口声声说我母亲谋害沈明聪,可有什么证据?”
徐姨娘不说话,她心里已然有些慌了。
事情从沈凌欣回来开始,就有些脱离她的掌控,而沈凌欣毫不犹豫地报官,周沐寒的及时出现,都让她开始心里没底起来。
“不想说?还是不想在这里说?那也好办,来人,带一干人等回督察院……”
“不!我说,我在这里说。”徐姨娘急忙阻止沈凌欣。
在这有这么多人亲眼看着,想来沈凌欣不敢太过分,可若是去了督察院,岂能有她的活路?
“说吧。人证、物证,还有其他什么证据,一并说出来。如若证据确凿,有何老夫人在,有诸位夫人在,想来我便是生出八张嘴来,也难以替我母亲辩解。”
徐姨娘咬了咬牙,道:“因着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所有事宜皆是夫人安排的。早膳时分,夫人院里的林嬷嬷就送了一份香菇鱼片粥,到聪儿的房间里。”
“林嬷嬷,可有此事?”
林嬷嬷跪了下来,回答:“回姑……回大人的问话,确有此事。不止是少爷屋里,老夫人的延寿堂、侯爷处,还有二姑娘和徐姨娘屋里,都送了一份。自夫人嫁到文顺侯府后,每年老夫人寿辰时,都是这么安排的。”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往年都是丫鬟送的,今年是你送过来的!我当时就在聪儿处,还好生感谢了你一番。谁成想,聪儿吃了你送来的粥,就觉得很不舒服!这才连老夫人的寿宴都没有参加!”徐姨娘很是悲愤。
“你是说那香菇鱼片粥里有毒?”
“我不知道粥里有没有毒。”徐姨娘并不认同,“我只知道聪儿用了粥之后就开始不舒服,而府里的丫鬟,又极为迅速地将碗盏给收走了。”
碗盏被收走了,意味着证据被毁了,沈凌欣即便想要查,也从无查起。
只是,沈凌欣还是细问道:“碗盏是府里哪个丫鬟收走的?”
“我只顾着聪儿不舒服了,哪里记得这个。”
“青袍卫去查,连同碗盏的去向,以及厨房做饭、煮粥等人,全都查问清楚了再来回禀。”
“是,大人!”青袍卫领命而去。
沈凌欣则又问林嬷嬷:“林嬷嬷,今年为何是你去送粥给沈明聪?”
“回大人,一则是夫人身边没有什么得用的大丫鬟,念冬和念夏到府里没多长时间,规矩礼仪还不成;第二个原因……”
说到这里,林嬷嬷微微迟疑了一下,才道:“往年都是姑娘从老夫人院里,把粥送去给聪少爷的。今年姑娘没在府里,夫人忙着脱不开身,就遣了奴婢去送。”
听林嬷嬷这么一说,沈凌欣才恍然想了起来。
张氏那时候总是对她说,沈明聪是她唯一的弟弟,将来侯府要靠沈明聪来支撑的,她日后也是要靠着沈明聪的,所以她要对沈明聪好。
张氏所说的好,几乎是教着沈凌欣低声下气地去讨好沈明聪。
点了点头,沈凌欣看向徐姨娘:“徐姨娘,继续往下说吧。听你方才话中的意思,沈明聪之所以性命垂危,并不单单是因着这一份香菇鱼片粥,要不然你也不会在不确认,粥里是否有毒的情况下,就口口声声说我母亲下毒害他。”
“就是夫人下毒害聪儿!就是她指使林嬷嬷做的!!”徐姨娘忽然激动起来,猛地扑过去抓着林嬷嬷,摇晃着林嬷嬷,“她恨我们母子夺走了侯爷对她的宠爱,恨聪儿会承袭侯府,她就恨不能我们母子去死!”
沈凌欣一挥手,青袍卫当即上前,将徐姨娘与林嬷嬷分了开来。
徐姨娘就势趴在地上,哭道:“眼见一碗粥害不死我的聪儿,她就让林嬷嬷又送了一份膳食来!聪儿勉强用了几口,不想刚刚吃下去,就忽然嚷着头疼、浑身疼,后来更是吐起血来!”
“我没有办法了,才求到了老夫人跟前!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聪儿就这么被害死!我没有办法啊……”
徐姨娘哭得凄惨,那些一直默不作声看着的夫人们,也是忍不住心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