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沁,从此以后只能做一个丫鬟,可会觉得不甘心?”沈凌欣坐在马车里,半眯着眼睛养神。
“回夫人的话,奴婢不觉得跟着夫人,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又怎会不甘心。”
沈凌欣微垂了眸子,道:“曾经吃了无数的苦,用泪与血换来的武功、本领,如今却只能跟着我,围着后宅转,这样还没什么不好么?”
“夫人,奴婢现在是夫人的丫鬟。夫人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奴婢心中所想,仅此而已。”
这实诚丫头……
沈凌欣无奈地说道:“既然你说是我的丫鬟,那就先改了这个称呼。”
水沁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应道:“是,姑娘。”
沈凌欣满意地点了点头,问道:“水沁,你可知太子的东宫里,有没有一钱姓属官?”
“有。”水沁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不过不是属官,而是幕僚。没有官阶品级,也不算是特别得太子重用,只太子表面功夫做得好,一直称其为钱先生。”
果然对上了!
先前从那崔志学口中,得知了钱先生此人,沈凌欣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突破口,来打探这钱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只是在所谓抬平妻宴上,张氏的那句“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贺仪”,提醒了沈凌欣,再思及太子对她的种种针对,沈凌欣忽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一问之下果然如此。
太子无缘无故地为何要针对她?
难道只是为了要纳沈明薇进东宫?
还有之前在沈宏方书房里,发现的轻翼宣纸……
沈凌欣只觉得眼前如同有一层迷雾,让她无论如何也看不清迷雾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姑娘,侯爷要奴婢提醒姑娘……”水沁看了看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敛秋,忽然开口说道。
只是,她的话尚未说完,马车就猛地停了下来,她与敛秋二人同时扶住了沈凌欣。
不等敛秋喝问,就听车夫急忙忙地赔罪道:“姑娘恕罪!有个乞丐忽然蹿了过来,小人怕把他撞了,才停了马车。”
随后,车夫又生气地呵斥着:“你存心找死啊?往马车跟前蹿!要不是我拉缰绳拉得快,你就要到马蹄子底下,车轱辘底下去了!”
不知道那个乞丐说了什么,只听车夫不耐烦地喊道:“去去去,去别处讨钱去!惊了我家姑娘的事,我都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找我要钱!”
沈凌欣挑了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只见马前有一人,胳膊似乎是有伤,呈不自然的状态扭曲着,而他腿上也该是有伤的,整个人都身形狼狈地趴在地上,面上更是胡子拉碴、灰头土脸的,让人看不清模样,只有眼神很亮。
“罢了,赵大,给他些银钱。”沈凌欣让敛秋拿了一些散碎银子,以及若干铜钱给车夫赵大,让赵大给那乞丐。
非是不想多给他一些,只是以这乞丐的模样,银钱太多了就会成为他的催命符!
不想不一会儿,又传来赵大的声音:“姑娘,这个乞丐不识好歹,不要姑娘给的银钱,非说是小人撞断了他的腿,就必须把他送到医馆去!姑娘,他这是讹人,小人真没撞到他!”
赵大叫着冤屈。
沈凌欣微微皱了眉。
敛忍不住摩拳擦掌道:“姑娘,奴婢下去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讹人!”
沈凌欣轻轻摇了摇头,方才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她觉得自己该没有看错,那乞丐满身狼狈,也让人看不清面容,但他的眼神骗不了人,该不是那种专门以手段讹诈人的地痞流氓。
“赵大,你把他送去医馆,用方才给你的银钱,把医馆的费用结了再回来。”沈凌欣吩咐道。
赵大就应了是,认命地准备送那个乞丐去医馆。
谁知道他刚一接近乞丐,那乞丐就用那支没伤的胳臂,一把抱住了他的脚踝,死活不肯撒手了,险些把赵大给掀翻在地。
这下子赵大恼了,骂道:“你个死乞丐,姑娘好心,让我送你去医馆,你抱着我做什么?快给我撒手!再不撒手,我把你这条胳膊也打断!哎呦……”
只听赵大一声叫唤,当真被那乞丐给掀翻在地,又被拖住了脚踝,一时间怎么也爬不起来不说,想要踹那乞丐都做不到,伸手要打却又打不着,两个人就如两根藤蔓似的纠缠在了一起。
“姑娘……”敛秋眼见沈凌欣似要从马车上下去,不由得出声唤道,“您还是别下去了,再让他伤着您。”
“无妨,我去在一旁看看。”
随着沈凌欣从马车上下来,与赵大纠缠在一起的乞丐,也彻底的将赵大压制在了地上,他抬头看了沈凌欣一眼,却又很快垂下了眼睛。
沈凌欣看着乞丐,眸中掠过一抹异芒。
而这时水沁低声说了一句:“姑娘,他用的似乎是军中招式。”
闻言,沈凌欣恍然,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她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