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谢玉晗和叶文英来到。
“三妹妹,”谢玉晗看着她,神情歉然:“我已经把钱家的事推拒了:我告诉丁午三妹妹的八字克她家二郎,若是硬要结亲,恐怕我家妹妹将来要独守空房,那可对谁都不利。钱丁香已经收回八字,这事就这么过了。”
“大嫂嫂真狠!”叶文英轻笑:“一点儿都不忌讳!”
“二嫂不知道,”谢玉晗摇头:“他们一心想诓骗我们,我若说别的,他们都有应对的法子。索性把话说得没有余地,他们珍惜自家兄弟的性命,才会打退堂鼓!”
叶文英叹息:“我们三妹妹这样的人才,他们居然也敢来打主意?当我们家没人吗?钱丁香可真敢想!”
谢玉晗摇头,“三妹妹,你的亲事我们以后会更加小心,必定给你寻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杜玉鸢一听这话就心惊肉跳!
“二位嫂嫂,亲事先缓一缓。”她轻拍胸口:“我现下想起来都后怕,亲事将来再说。二位嫂嫂若能不急着把我嫁出去,改日我给二位嫂嫂各做一件新衣裳。”
姜素素回扬州的前一日,杜玉鸢带着竹青去了她家。
杜玉鸢拜见过姜素素的父母,被姜素素引着去到了她的闺房中。
杜玉鸢把竹青抱着的包袱递过去:“我给你做了几件夏天的衣裳。这里面我还给你装了些卫生巾,约能用三四个月。我本想给你多拿些,但这东西不能久放,放久了再用于健康无益。你把扬州家中的地址写给我,方便我算着日子找人给你送东西。或者你告诉伯父伯母,家中有人带信带物件去扬州时就来我家一趟,我请他们顺道带给你。”
姜素素并不推辞:“我不与你客气,你给我的我都收着。许多话就不用说了。”
从姜家出来,竹青提醒:“遇上这么起倒霉的事,小姐该去寒山寺烧个平安香。”
“你说的对。”杜玉鸢看了看四方:“现下不是烧香的时刻,我有别的事要做,我们沿着街巷走一走。”
竹青去马车上拿了帷帽追上来:“小姐戴上帷帽再走。”
杜玉鸢接过帷帽来戴上,向着最热闹的前方走去,竹青也戴上帷帽跟在了她的身后。
杜玉鸢一路走来,看了无数商铺,走到河边时,看到一家店铺外看到水牌写着,即将歇业,货品沽清。
这家店铺远离热闹地段,往来的人不多,店外挂着的招旗上写着香粉。
这家店内没有主顾,柜台后坐着个女子。
那女子布衣荆钗,看见杜玉鸢进店已经立起身来:“小姐是想看看我家的脂粉么?”
杜玉鸢取下帷帽,将店铺打量了一回。
那女子手脚麻利,取了数盒脂粉来摆开:“我家的香粉也很细滑。若是喜欢可以都买了去,我们只有这些了,只算小姐五钱银子。”
杜玉鸢对对着那女子微笑:“我走得累了,借你家的椅子歇一歇。”
“请到这里来坐,我给小姐上一盏茶。”那女子将她引到一角的椅上坐下,倒了盏茶来。
杜玉竹拿起茶盏饮了一口:“你家是要关张不做生意了么?”
那女子微笑:“是。”
“这店铺虽说稍微偏了些,但胜在闹中取静,”杜玉鸢微笑:“怎的不做了?”
“此地偏僻,客人都不往这边来。”那女子叹息:“姑苏城中本就有好几家胭粉铺子。距此不远的扬州香粉甲天下,在此间也开了几家分号,我们哪里做得过。”
“请问这门面一年的租银为几何?”杜玉鸢喝了口茶。
“此间一年的租银是二百两。租银不贵,好的地段一年三五百两呢。但我们这一年赚的还没亏的多。做生意,难哪!”那女子看了杜玉鸢片刻:“小姐想租这门面?那得找店主东家。”
回到家中,杜玉鸢问竹青:“我从汤家带回来的东西有清单么?”
竹青摇头:“没清单,那些东西一直堆在屋中,没动过。”
“我们来清点。”杜玉鸢挽起衣袖。
杜秀芷来到时,看到屋内箱笼皆打开,东西铺放开来,惊讶地问:“姑姑在做什么?”
“秀儿,姑姑在清点东西。你来帮忙么?”
杜秀芷七岁,瘦小灵活,端茶倒水拿纸笔砚台跑得飞快!
每一箱东西清点完毕,杜玉鸢附写上明细清单。
杜秀芷惊异地看着她:“三姑姑,我妈妈说你不会写字。可是你会!”
“对,三姑姑学会了。”
清点完了从汤家带回来的嫁妆,杜玉鸢已经累出了几身汗!
她从汤家带回来的物件除却包括银两,首饰,日用器具,还有一张地契。
杜玉鸢仔细对着地契看了几遍,确认这是张店铺的房契。
她拿着房契寻到罗氏,“母亲,我与汤家和离时,他们分了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