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人群欢闹声,不多时就见一双金绣喜靴走来,停在面前。喜婆在知意耳边轻道了句话,随之后退半步。白皙修长的男子手出现在眼眸下,知意轻轻将手放过去,触及到男子掌心,陌生的感觉,少女只觉麻木。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百姓们围在街道两旁看热闹,经过贤王府大门,知意微微撩起盖头,透过窗帘看向高悬的匾额,她目光怔怔。“其实这样挺好。”少女低声自言自语,“为家人报恩是我该尽的孝道,从今往后我会放下你,好好同丈夫过日子,你要幸福,我也是。”松开帘子,隔绝了外面视线,知意重新放下盖头。不知行进了多久,闭目养神间队伍突然停了下来。知意奇怪,掀开窗帘朝花轿外的喜婆相问。喜婆也不知是何情况,碎步跑到队伍最前方查看,很快又折返了回来,笑脸盈盈道:“是贤王殿下回京了。”身前双手攸的收紧,只一瞬,又松缓下来。迎亲队伍和回京述职的贤王相遇,两方都停了下来。得知是表妹出嫁,时晏翻身下马,陆云舟也上前向亲王见礼。两人短短寒暄两句,时晏朝花轿走去。喜婆丫鬟们纷纷跪地行礼,时晏示意众人免礼。熟悉的声音传入花轿,知意深呼吸口气,顶着红盖头掀开轿帘,正要出来就被一只手扶住了胳膊。“表妹坐好,这会儿不能下轿,不吉利。”知意点点头,“谢表兄。”时晏笑看着一身红装女子,“竟这般巧,刚回来就遇到表妹出嫁,这么大事表妹也不去信告诉我。”知意下意识掀开盖头与之说话,被喜婆劝了住,“盖头可不能随意掀,必得到夫家后由新郎来揭。”时晏点头,“今日表妹成婚,万事吉利为上。”“谢表兄体谅。”素手放下,知意只觉这样也好,真要与他面对面怕是自己难以控制情绪,隔着一片喜帕倒让她安宁不少。“许久未见表兄可好?”“都好。”时晏温和道:“不知今日是表妹出阁大礼,待我回去准备贺礼,再去侯府道喜。”陆云舟也走了过来,时晏轻拍了拍他肩膀,“我与知意兄妹情深,胜似同胞,望你日后好好待她。”陆云舟恭敬称是,知意微微偏过头,没再出声。喜婆轻声提醒莫误吉时,陆云舟吩咐让队伍退让,请贤王先行通过。时晏回绝,“成婚是大事,又是我妹妹,怎有让迎亲队伍退让之理。”说着就命手下人马退至街边两侧,看着面前一对新人,时晏笑道:“正好,我在这里也算送表妹出嫁了。”不好耽误时辰,时晏让人将轿帘放下,陆云舟谢过,回到前方,队伍重新行走动起来。知意不看也知表兄在外目送她出嫁,花轿抬起那刻女子重新抬起头,端庄而坐,随着队伍远去,将所有心绪抛之脑后。直到迎亲队伍远去时晏才上马,两对人马朝不同方向离去,热闹的街巷恢复往常。//江宅,送外甥女出门后言欢婉如陪着清音说话。“这位外甥女婿模样生得好,瞧着就是人中俊杰,与知意般配得很,既然是对方主动求娶,以后肯定会对姑娘好的,长姐就放心吧。”婉如也点着头,“尤夫人喜欢又看重知意,日后姑娘也不愁那婆媳相处。”知道长姐不舍女儿,言欢又劝解,“虽说女儿嫁了出去,但也得了个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多个亲人也是好事。”清音应着,感慨道:“是啊,我应该安心,欣阳远嫁和亲小妹也接受熬过来了,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就是就是,都在京城,时常能见面,好得很,大姐夫也多个陪他喝酒之人。”……温绮月知道时晏回京消息,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却终于照出阳光,迫不及待去王府见他。管家知道这位小姐未来身份,不敢怠慢,将她迎进正厅安置。不消一瞬,时晏出现在院中。一年多不见,他被边关的风吹得更加挺拔结实,褪去了些儒雅,多了几分武将干练。知晓主子跟温家小姐之事,在管家暗示下厅里婢女识趣地退出房间,独留二人在此。时晏刚踏入堂中,温绮月兴奋地迎上来,“王爷终于回,啊!”话还没说完,耳边一记响亮巴掌声,重重力道刮在脸上。这一巴掌把女人打懵了,回过神后温绮月震惊地看着男人。“王爷这是何意?”过去一向温和的男子此刻面色冷得吓人。从未见过他这模样,纵然温绮月胆大这会儿也不免心惊,在男人冷眸注视下一步步后退,直至退到桌边。想到背井离乡的妹妹,骨肉分离的母亲,时晏猛地掐住女人脖子,“是你,都是你干的。”“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感受到脖颈力度不断加重,温绮月惊恐地拍着男人的手,“王爷不要这样,你吓到我了!”甩开面前人,时晏厉眸盯着她,道出了桑莫与他所言。温绮月面色涨红,捂着扑通乱跳的心大口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