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醒来就知道成绩的功夫确实快，晚上沈廷回来看到春茗好一阵开心，就是沈金安太煞风景，如杨桂枝所料，见到春茗就是一番说教。
不过有沈廷在，他一开口说自己复习需要安静，沈金安就停了下来。
春茗早就习惯了沈金安的偏心，洗完澡便回了房间。
房子隔音不好，春茗便没和顾渚视频，两人在WX上聊天。
明早就要出成绩，此时班群里热闹得很，有人说今晚不睡了，有人说自己现在就睡，最好能一觉睡到出成绩。
今年的题和往年比难度虽然有所提升，不过也在正常范围内，考完的第二天，老师们便组织学生一起估了分，所以多少分大家其实心里都有底，等的主要是今年的分数线。
满分750，春茗之前保守估了672，分不低，但教学组的老师看到估分后也知道这个分数想要拿下理科状元恐怕难。
几名代课老师怕春茗心里难受，便只说这个成绩全国大部分重本可以任春茗随便挑，也因此没能得知这个分数是春茗刨除主观性较大的自命题作文而估出来的。
第二天是个周六，往常到九点多店里就没什么人来吃早餐了，周末却正是热闹的时候。
春茗站在柜台后给客人点单，有空了就帮着杨桂枝端菜，沈金安在后厨，沈廷被赶到楼上学习去了。
小饭馆虽然忙，但还不至于非得让后天就要中考的沈廷帮忙。
沈家的小饭馆来得多数都是县城里的熟客，等饭的时候不少人都喜欢和杨桂枝聊几句。
“桂枝啊，从刚才开始你这个手机就响个不停。”
“我也听到了，响了好一会儿了，你先去接电话吧，万一有什么事呢。”
“嗨呀，忙昏头了，都没听到，还是你们耳朵尖。”杨桂枝把手里的馄饨放到客人桌上，拿过柜台上的抹布把手擦了擦，才拿出手机。
没见过的陌生座机号，还显示来自京市，看着就像推销电话，杨桂枝刚准备按掉，电话就因为时间太久没接自己断了。
回到主屏幕，上面有十来个未接来电显示，再一看时间，已经快九点半了。
杨桂枝灵光一闪，“春茗，是不是成绩出来了！快，你别忙了，快过来查分。”
家里没电脑，不过高考查分电话短信都可以，正说着杨桂枝的手机又有电话打了进来，她不懂什么抢人大战，还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号泄露被推销的盯上了。
连按了两个对方都坚持不懈，急得杨桂枝大喊，“沈金安，你的手机呢？”
“阿姨，不用，我已经知道成绩了。”春茗扶住杨桂枝的手，刚刚她已经看过顾渚发来的消息了。
饭馆里的食客因为杨桂枝的话都目光炯炯，沈金安也从后厨走了出来。
“站在这干嘛呢？不给客人上菜。”
杨桂枝顾不上搭理他，倒是其他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
“春茗是今年高考吧？要不是桂枝说查分，我都忘了春茗和我家孩子同一级的。考得怎么样啊？”
“就她一个女娃能考多少，考再高，老子都没钱给她读。”沈金安根本不耐烦往下听。
“沈老三，你这就不对了，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就是啊，考上大学多好的事，怎么能不让孩子读呢？”
沈金安听到这些话，就又把他那套女孩子读完书不是还得嫁人的论调拿了出来，小饭店里充斥着他高谈阔论的声音，那股子封建教条的味简直冲得熏人。
有人不服气在一旁和他争论，直到杨桂枝爆发出惊喜的叫声：“真的？！”
“什么真的？”
被打断的沈金安还有点不悦，看到杨桂枝激动地红光满面愈发不解。
“春茗她考了个状元！”杨桂枝底气十足，她是真心替春茗高兴，搂着春茗直说，“好孩子，太争气了！”
“状元？”
沈金安面对春茗素来趾高气昂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木然的神色，小饭馆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除了春茗和杨桂枝，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缓慢地消化着杨桂枝的话。
明明每个字都能听懂，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像假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