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分便是尘埃落定，心里没有了期待的事情，之后的几天很快就过去了，明天就要开始填报志愿。
晚上刚吃完饭的时候，正在和季小秋、她外婆在院子里纳凉闲聊。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手机上显示本地的陌生号码，我接起。
“您好，请问是杨思远家长吗？”
“是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给学校留的电话号码从来都是我自己，名字却不能填我自己的，在奶奶的授意下我填了季小秋。奶奶的理由是：懒，你还能出什么事，真出事了我去有啥用？
我早已习惯。
“我是一中招生办的王老师，您是季小秋，呃…季先生吧？”
……我就应该把电话给季小秋接。
“是这样的，您的孩子成绩不错，报我校一中绰绰有余，请问您和您的孩子有考虑报我校吧？”
这估计是来摸查生源的，要是不报就会进行劝阻，好保持生源的优秀。
在中考前的时候，学校的第一就已经被他们提前用合同招进了所谓的火箭班，我们管这叫保送，因为合同明明白白写了，就算中考零分甚至不参加中考，依旧会录取进火箭班。
而包括我在内的成绩好的二十几名，中考前也被他们约谈过了，其实就是给我们做思想工作，好让我们明天报他们学校。
“您好，季先生，您还在吗？”
“噢噢，我在的，我会和杨思远认真考虑的……”
电话那头的王老师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似的，有些惊讶地说，
“这位家长，希望您能认真考虑呀，一中的教学资源是要优于其他学校的，对您孩子未来的学习绝对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这也是为您的孩子好。”
我倒是没怎么注意她说了什么，因为一旁的季小秋现在恨不得用眼神穿透我，她威胁般的盯着我，让我毛骨悚然。
我硬着头皮说，“呃呃，王老师，其实我是想让杨思远报一中的，呵呵，刚才只是客套话。”
季小秋见我这么说才转过头去，没再看我。
我呼了一口气，那王老师继续说，“嗯嗯，这样就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季先生，希望您的儿子在一中能继续他的优秀！”
“谢谢，再见王老师。”
“再见。”
见我挂了电话，季小秋立马皱着鼻子恶狠狠地指着我说，
“杨思远，报一中，听见没有！”
“好的好的知道了……”，我举双手投降。
第二天的时候，朱钰也来劝我了。
她也不是真的来了，她在微信上问我，
“在吗，听老师说你考的很好啊？”
“还行吧，你呢？”
“我也还行，也能报一中！”
“那祝贺你咯。”
“谢谢，我也祝贺你！”，她回道。
隔了一小会儿，她又发来消息，“你会报一中的吧？”
这我可犯了难。实际上，我或许真的会改到二中的。
网上都说前途是大部分人半辈子都在追求的事情，我对这实在提不起兴趣，或许是我还小？
“人应当为自己的前程负责”，我对这句话同样无感。
我对我的人生确实没什么追求……我这个年纪，有什么追求？
若要有追求，那就得见过，至少要体悟到它的美好。
我见都没见过，我要怎么才会有追求？
实际上大家都没见过。
初中阶段的努力，大都是被环境影响的结果，大家都在崇尚努力奋进，自己不努力仿佛成了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真正为自己而努力的，反而成了少数人。
当然，并非说这样不好，反而是好极了的……
我想，朱钰就是那种为自己负责的，清醒上进的人。
我知道朱钰很希望我能报一中，她一定是希望我也能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我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于是我回复她，
“应该会去一中吧……”
没把话说死是因为我的良心过不去，我不擅长撒谎。
“嗯嗯，你想去一中就好，希望在一中见到你！”
“哈哈好”
我敷衍了一句，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这两个多月的接触，我一直觉得朱钰和同龄人不一样。
她身上没有同龄人的那种不懂事的，青涩的感觉？……我说不清楚。
她看待问题，总有自己的看法，对一些事情看的也比同龄人通透，为人也不卑不亢，张弛有度。
总之，和她做朋友让人很舒服。
听说家庭情况特殊的孩子，会早熟许多，或许朱钰的家庭有些状况？她从来没提起过，我便不敢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