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前一秒还在气定神闲喝着茶的霍青脸色变得很难看,“你再说一遍,那老头告谁?”
霍青乃吏部尚书,正准备召集吏部各级官员开个晨会,却听人禀报有人在吏部衙门外闹事。霍青本不太在意,这种越级上访之事,虽然荒唐,可也不算少见。
但他听说那位张太医也牵扯其中,有着敏锐政治嗅觉的他顿时感到了危险的气息。
一个前太医很难翻起什么风浪,可……他背后是苏府啊。
霍青对苏府极为忌惮,吩咐一个官员到衙门口暗中观察,随时汇报。
当他知道这是在伸冤的时候,他心里一紧,因为他本人虽然行事谨慎,可自家的亲戚们却多有跋扈,他虽然尽力约束过,可终究会有一些自己未曾顾虑到的地方。
属下进来报告说,门外的老头要告一个吏部主事,霍青反而松了口气,庆幸不是自家的人。吏部官员要是闹出了什么大事,对他来说,也只不过要担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并不算严重。毕竟吏部官员众多,三天两头便有下马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可他听到吏部主事的名字,顿时感到了不妙。
“回霍大人,那老头告的是程水墨程主事。”
主事不过是六品小官,霍青并不在意,但问题是,这程水墨与自己儿子霍广走得很近,甚至可以说,程水墨就像霍广的跟屁虫,时刻跟在鞍前马后伺候着。
“还有提到了谁?”霍青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还提到了刑部员外郎。”下属恭敬回话。
霍青心道果然如此,难道苏府是冲着自己来的?广儿怎么就得罪了苏府?在霍青思考如何应对之时,下属补充道:“那刑部员外郎叫做赵普。”
“赵普?”听到竟然不是自己儿子,霍青反而有些意外了,皱眉问道,“确定是叫赵普?还有没有其他人?”
“回大人的话,确实听到老头怒骂程主事和赵普,没有其他人。但这赵普不是咱吏部的人,所以属下无法确定刑部是不是真有此人。”
霍青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这事儿和广儿必然有关,因为赵普此人,霍广曾经向自己举荐过。霍青身为吏部尚书,主管的就是官员任免、考核,若谁想更进一步,自然会想到和霍青打招呼。
“快将那老头带来!不,请他过来,就说我亲自给他主持公道。”
“是!”
这是冲着广儿来的,却不明说,只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两个和广儿走得近的官员,明显是故意留着余地。此人深谙官场之道,背后必然是苏府的手笔。
“来人,去一趟刑部,请霍广和赵普来一趟。”
“是!”
霍青刚发出命令,又觉得不妥,道:“只请员外郎赵普一人即可。”
……
霍青派出去的人到了刑部,却听闻赵普今日缺席,未曾来过刑部当值。寻人打听了几番,听闻赵普和小霍大人去了一家青楼,霍青的下属便赶到了那处青楼,找到了喝得泥醉的二人。
“什么……我爹找赵普?”霍广迷蒙着双眼,大笑道:“我明白了,一定是我爹听了我的举荐,要升你的官了!哈哈!恭喜赵大人啊!”
赵普虽然一阵烂醉,可听了这话,当场就醒了一半,大喜道:“霍兄的恩情,下官……永不敢忘!做牛做马……也必定报答!”
“什么下官!”霍广摆摆手,“你啊,一升官,官职比我都大了一阶!我得叫你一声赵大人啊!”
赵普立马跪倒在地,摆出一副忠诚的样子:“小人不敢!小人永远伺候在霍公子左右,是霍公子的牛马,当霍公子的狗,汪汪!”
“哈哈!”霍广大笑起来,对着青楼的管事道:“快取些醒酒汤来!”
霍广推开身上已沉沉醉倒的花魁,抠着自己的喉咙,吐了一地。又喝了一碗醒酒汤,才勉强感觉清醒了一些。
“走!一块去吏部见我爹!”
……
“张太医,你这闹的是哪一出啊?”霍青坐在上坐,看着跪倒在地的张太医、跛脚老头二人。
“霍大人,自然是伸冤。”张太医答道。
张太医始终被蒙在鼓里,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跛脚的老头伸冤实际上是为了他的女儿,而非自家小少爷。但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张太医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配合着老雷头的表演了。
“来人,给张太医看座。”
霍青看向老雷头,问道:“你有何冤情,慢慢说来吧。”
老雷头悲声道:“草民乃是一介说书人,那日我带着孙女在茶楼说书,碰着两个客人。有一人打赏了草民五十两银子,便要强占我的小孙女!草民惶恐不已,只能带着孙女逃出了茶馆!”
“哦?既然逃离了茶馆,为何会惹上官司?”霍青问道。
老雷头道:“两位客人到京都府衙状告小人的孙女打伤了他们